“姐你要听实话吗？”
“要”
“难吃，真难吃”
以前姜家做点心的师傅在他们去避难的时候提出要远行，从此便再没了联系，后来便再没找到合适的师傅，平时都是家常上街去买，今儿这点心是厨房烧菜的师傅做的。
吃了用油面糖和蜂蜜做成的乞巧果以后，一家子才出了门。时间还早，便没坐马车，直接溜达到成华大街。
果然，没坐马车的决定是正确的，成华大街虽然也宽敞，刨去路边支起的摊贩也只容得下两架马车并驾齐驱，但可别忘了，街上还有行人呢！
赵平安觉得，能坐马车进来的都是傻子，马跟汽车可不同，汽车能倒车，可谁见过有马车能倒行的？所以马车一入了人群便如踏进鬼门关，进去了就别想再出来。
这些跟姜家人可没关系，他们身旁都有护卫围着，再说了，街上也不大挤。
街边儿有卖糖人画糖画的，表演杂技的，卖乞巧果儿的，还有的摊子上供奉着“摩喝乐“的，身着荷叶半臂衣裙，手持莲花，笑容满面，形态各异。
“媳妇儿你瞧瞧这个摩喝乐，表情又哭又笑的，像不像你”姜鱼墨调笑道。
赵平悦回头一看，她小丈夫手里攥着个女童，胖胖的圆脸，确实又哭又笑。
“一点也不像，还没你好看”
本来想逗自己媳妇儿玩的，没曾想还被自己媳妇儿调戏了，姜鱼墨一脸羞涩。
“咳咳，媳妇儿你眼光真好，老板，多少钱我要了”
一听这话，老板笑着开口“20文，一文都不能少”
“那我不要了，平日都只卖10文的你竟然翻倍”
“那10文给你嘛！”
“可我又不想要了，媳妇儿等会儿给你买个更好的”
摊贩“……”现在的孩子啊！贼精贼精的，才多大就有媳妇儿了
一行人继续往灯火更深处走去，在卖花灯的摊子前停住。
老太太开口道“给孩子们买几个花灯吧！”
“嗯”
叫几个孩子自己挑，姜鱼墨挑了个青蛙灯，姜雨挑了个兔子灯，赵平悦挑了个大老虎灯，姜鱼林挑了个方灯，上头画着蟾宫折桂的图案，赵平安则是挑了个圆灯，画着杨穿三叶的图案。
虽然买的多，老太太却没讲价，都不容易，只叫大太太把钱付了。
挑着灯，看着景，前边儿有许多人围着一个摊子驻足。
“好快啊！”
“确实是快”
“我还没看清呢就捏好了”
见状，姜老爷和大爷二爷也都好奇想去凑个热闹。
“咱们也去看看吧！”
说着，一行人便到了跟前儿，那是个不大的摊子，摊子上摆了几十只形态各异的……乌龟，摊主是两个人，妇人吆喝卖，少年负责捏。
一群人围着摊子，只顾着盯着少年手里上下翻飞的动作。
“别光看，陶土乌龟三文钱一个了啊！”妇人喊道
“你这价格贵了些吧！他这一会儿都捏了几个了”
妇人讥笑“台下十年功你不知道吗？就我儿子这手艺，可是祖上三代传下来的，三文钱贵吗？买回去放灶台上晒干了当个镇纸，逗孩子玩不香吗？”
一听这大嗓门儿，和乌龟，赵平安就想到他那便宜外婆和便宜舅舅，挤进人群一瞅，果然是。
李陈氏看到他和姜家那群人，眼前一亮“平安来了！”
说着，便要拿几只小乌龟给他玩，叫他给姜家孩子也都分一分，等要走的时候李程文却拽住了他。
李陈氏见怪不怪，替他儿子翻译
“他叫你等等，你就等一会吧，很快的”
果然很快，他小舅又捏了只乌龟，只不过是站立的乌龟，不同的是，那乌龟手里提了只灯笼……
赵平安觉得他舅可能是在针对他，不然怎么老给他捏乌龟，还是以他为原型做的，咋的，顶上他了是吧！
明明姜鱼林他们几个都在的。
“小舅咱打个商量，看见那几个孩子没就是拎着兔子老虎青蛙灯的那几个，你照着我这个再捏几个提着灯笼的，回头我给你做个龟池，专门养龟……”
赵平安说是这么说，他舅能不能听明白就不知道了。不过他没看见的是，他刚话一说完，李程文的眼睛顿时亮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就更快了。
一个乌龟拎着青蛙一个拎着方灯的造型被接连造出来，随后又有两只拎着兔子和老虎的乌龟也被捏了出来，不同的是，这两只头上还戴了花……
赵平安此刻的心情比较复杂，他现在大概明白了跟他小舅的沟通方式，还有，谁再说他舅是个傻子他跟谁急。
这特么要叫傻，天下还有几个聪明人。
他神情纠结的看向李程文，接过那四只小乌龟，看着他小舅热切的眼神，他小大人似的拍了拍他舅的肩膀。
“放心，龟池我明天就叫人去修”
李程文勾了勾嘴角，似是冲他笑了一下，赵平安跟他们母子打了招呼便走了。
“呶！这是我小舅给你们捏的”赵平安朝这几个姜家人摊开手。
姜鱼墨第一个上前拿起一个拎着老虎的乌龟问“这是什么？”
看他碰到熟悉的人，刚才他们看了几眼就都去旁边逛了，只留了个护卫守着赵平安，所以并知道这几个小乌龟的来历。
赵平安总不好说这是他叫他小舅特意捏的吧！
“小舅叫我给你们的”
说着便从姜鱼墨手里拿过拎着老虎的乌龟，换成了拎着青蛙的，而后按着每个人的特征分配下去。
天毕竟还黑，等到几人都接了，拿灯照了仔细看清才明白这是个啥，分明是照着他们的模子捏的，只留灯，人换成龟而已！
五人捧着手里的龟一阵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