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在入冬时,楚辞睁开了眼。
白祺睁大双眼,喜出望外地对身旁的侍卫十一道,“醒了!快去禀报殿下!”
十一闻声退下了,楚辞却双手支撑着上半身坐了起来,仰着头一头雾水地望着眼前这个白净的少年,张嘴问道,“这位公子是?”
“这是哪儿?”又见四周不论是桌上的琉璃茶盏,亦或是陈木铺就的地板,皆与楚府不同,倒更奢华了些。
“你莫不是一病病成傻子了吧?”白祺瞧她不像是装的,就连行为举止都与自己所认识的楚辞不同。
太子一来,似乎也瞧出了端倪。
因为眼前这个楚辞,丝毫不知来人是谁,反而误认为被卖给了大户人家当老婆,摆出了一副哭哭啼啼的可怜模样儿。
得知太子身份后,楚辞哭得更凶了。
几人大眼瞪小眼,太子使了个眼神,十一便带着白祺退了下去。等四周无人时,太子敛眸道,“你病重,危在旦夕,连宫里的太医都束手无策,若非白祺那小子想了个怪法子,恐怕你活不过今年了。”
末了,成衍还补充了一句,“你可记得你是谁?”
楚辞止住了哭声,偷偷看了他一眼,墨衣长袍,眉目如画,远不似传说中那般可怕,故而敞言道,“小女太京人士,父亲做官,母亲病逝,家中排行……”
“够了。”太子不留情面地打断了她,抬腿朝她走进,双眸凝视着眼前这个畏手畏脚地女子。
“你可认得白辞?”太子又问。
楚辞摇了摇头,一脸困惑地望着他。
“好……”太子冷冷地说,眸中皆是失望。“我托人送你回去。”
太子站在高处,目送着楚辞离府。十一却从背后走来,“殿下,宫里来了信,要您进宫一趟。”
“何事?”太子问。
“您和楚姑娘大婚在即,陛下许是找你商量此事。”十一猜测一句。
算一算,时辰也该到了。
太子却微微顿首,轻飘飘的一句话便给推辞了,“她不是本王要娶的女人。”
另一边,楚辞回到府内,毫无半点大小姐该有的体面,毕恭毕敬地去给二房行了个礼,见她平安归来,二房冷冷地说了一句,“这么久毫无音讯,还以为死在外头了。”
一旁的楚苑跟着嘲笑一句,“姐姐傍上太子了,往后可就是飞上枝头的凤凰,咱们可高攀不起。”
“不……不是这样的。”楚辞哆嗦着身子,许是因害怕而导致四肢有些僵硬,二房见她这副畏手畏脚的样子,倒觉得有些奇怪。
当初楚辞自溺水后醒来,便对自己冷言相向,视若仇敌。如今这副样子,倒像是回到了以前那个任人欺辱的时候。
眼看着大婚在即,二房虽想刁难她,却又碍着太子的面子不敢出手伤她。一想到此,二房脸色便更难看了。
“滚吧,别待在这儿脏了老娘的眼!”
楚辞连忙起身,在清月的搀扶下回到了院子。
望着坐姿端正,一脸认真做着女工的楚辞,清月倒觉得眼前的楚辞像是变回了以前的模样。
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楚辞放下了手中的针线。
“我不在的这段日子,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何还与太子殿下牵扯上了?”楚辞急言道。
清月一脸的困惑,又从写错情书,误送到了太子手上,到危在旦夕,太子出手救回一命的故事讲述给她听。
作为这些事件的亲身经历者,却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倒让清月觉得有些奇怪。
这一夜,清月毫无睡意。感觉当初那个飞扬跋扈,丝毫不惧二房欺压,甚至冒着生命危险独自出城救下那些染了疫病之人的楚辞,突然就消失了。
与眼前人相比,倒像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