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立刻马上给我下车。”
我仍旧扭扭捏捏:“我下了,你怎么办?”
“你要再不下去,咱们两个都得完蛋。”
“不,你不往后面来,我不下。”
“听我的,你一下去,我立刻打开车门跳下去,你看不见,我旁边有一个观景平台,我可以跳到那里。”
事实上,苏凯骗了我。
魔鬼湾是一个景点不错,但那里并没有什么观景平台。
当我脚踏实地的时候,那辆越野车在风中凌乱的摇摆了几下,就掉了下去,风雨中,车子掉进大海的声音在我耳边清晰可闻。
台风天,救援的人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我一个人在魔鬼湾的栏杆前,拼命叫着苏凯的名字,整个后半夜,我嗓子都哑了,但回应我的只是呼啸的海风。
打捞异常困难,一个星期后,打捞船才从水底将车子打捞上来。
车子的前半部分变了形,父亲苏凯静静地坐在座位上,下半身被紧紧地卡住,救援人员动用了切割工具,才将他整个人给挪出来。
也就是,当他叫我下车的时候,他已经知道自己卡在驾驶室是出不来的……。
我在范丽的眼中,不仅是一只野猫,更多了一个称呼。
当她和苏南到达魔鬼湾的时候,她只恨恨地对我说了三个字,那之后,我们之间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她说的那三个字是:“杀人犯。”
我无言以对,我很认同她,我的确是一个杀人犯,我害死了自己的父亲。
我在内心呐喊,死的那个人为什么不是我。
如果死的是我,对这个家,对我,对范丽,对苏凯,甚至对苏南,都是一个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