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叫……耿亦樵如何?”
“文绉绉的干什么!你们这些读书读得高贵文雅贵,以后出息了,攀龙附凤不去,偏要惹权势,触贵胄,是不是又等到死路一条的时候,来挖我们这些当娘的心肝?啊?!”
“也没有文绉绉,就是指望他能恬然一生……”耿小河弱弱地辩解道。
“我不会让他叫这名字的,我就叫他铁栓铁柱铁蛋也不叫你取的这蠢……名字!”
耿小河忽然笑了,嘴角上扬,鼻头微微皱起,脸上漾起一湖春水一般,是真心开心地那种:“也好!铁就铁吧!男孩子敦实健壮,四季平安就好!”
软软的,没有一点脾气!耿也柔终于意识到他这样平和意味着什么了?她顿时无计可施,便一句赶一句地骂他没良心性情凉薄之类的难听话。
骂完一轮,也不见他有半点回心转意的迹象,耿也柔的霸蛮样子便再也装不下去了,她的泪珠子爆了出来,呼了一脸。
“就算我替姆妈求你,好嘛?给咱耿家留一个长情的人吧。”耿也柔凄然道:“咱们耿家门,孤儿嫠妇,不能几辈子都这样凄苦啊!”
“额,姆妈和你……都受累了!”
“小河,我求你了,留下来好不好,咱们庄户是好活人的,地好,水好……”耿也柔抓住耿小河纤细的手臂,使劲地摇着,手边的小儿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娘亲哭得凄惨,也跟着惊天动地地哭了起来。
耿小河叹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耿也柔知道耿家这是大势已去,悲怆道:
“苍天啊!留耿家门一丝血脉吧。”
耿小河闻言,心中大恸,闭着的眼睛猛地睁开,眼中原已蓄满了泪水,睫毛弹开,碎玉般的泪珠扑落了一襟。他也哀哀地喊了一句:
“好嫂嫂!你就再酿我一次吧。”
酿。耿家庄的土话,纵容我一次,疼我一次,怜惜我一次吧……
耿也柔被他喊得一怔,耿小河便一步跨过去,将一庄人留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