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蓿深知自己主子在宫中这么多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做派有多艰难,她的兄长是秦州、雍州两州刺史,冯族前身并不光明,就连左昭仪自己都不敢提及门楣身份,每每谈及如此,眼眸里淡泊如水,一丝丝情愫都不会泄露,吃斋念佛,以理服人,绝不干涉内政。
“娘娘,奴前几日就把备好的缕金花云绒缎裙送到了皇后宫里,她妥妥地收下了,还称赞您细心周到,别具一格。”
徽源微微一笑,“收下就好,这是我送她的薄面,中宫皇后总归是后宫之主,她的面上光彩,自然不会刁难些许小事儿,姝娈也就能光明正大地住在我景卢宫内,少受些风吹雨打。”
辛蓿体贴地给她披好羽缎斗篷,扶起她来,而后说道:“娘娘给小主铺好了路,她将来啊,定是好好孝顺你的孩子。”
“不必如何孝顺我,嫁与良配就是本宫的功德一件,哥哥在天之灵也会安息,听说哥哥家里还有个小公子不知去向,是死是活无从可知,可怜姝娈身边的至亲都不在了,你平日里多关照一下,别让她成了外人的肉中刺。”徽源仔细叮嘱身边的辛蓿。
“奴一定谨遵主命。”
……
吉时已到,祭祀礼启,宫廷众人舟车前往西郊。
每年年初都是祭祀大典最忙碌的日子,这些年屡屡大旱,民不聊生,苦不堪言,流民四起,拓跋焘的车马突然一顿,官员们不再前进。
太仆掌事邱大人步履匆匆赶到拓跋焘的车马前,跪下,故作镇定地说:“启禀陛下,前有一辆马车搅入泥潭,卑职正聚集人手修缮,还望陛下赎罪。”
“寡人问你,还有多久?”
邱大人俯首道:“还有一刻钟便好。”
“误了大典,该当何罪?”
“为官不顺,该当死罪。”
拓跋焘说一不二,从车马里将自己的佩剑扔出,“拿着寡人的号令,召集人手修缮,一刻钟的香灭了,还是通行不了,自行了断。”
太仆大人冷汗一出,咬着牙说:“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