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蓿脸上挂着愠怒,“没我的命令,谁带她来这儿的?”她把浴堂的烛火灭了大半,“一个个活够了,想去地下尝尝滋味吗?!”
姝娈一时呆滞,昨日见的辛蓿还温婉娴静,话语轻疏,怎么今天闯进门好似一头恼怒的野兽。
“更衣,你不该来着儿!”辛蓿把屏风上搭着的衣裙扔给她,转身继续对那些粗使婆子发火。姝娈怯生生地穿戴好衣裙,只是发丝被打湿许多。
辛蓿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凭着的就是那双察觉世事的眼睛,她呵了一声:“去拿炭火,烘了再走。”一旁的婆娘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地端进来一盆炭火,竹炭红彤彤,又软塌塌的,是已经烧了许久的。辛蓿不满:“让你拿炭火,不是让你拿个烧尽的玩意儿来哄骗我!”
婆子连忙跪下,“大人息怒,冬日炭火紧凑,炭房连日告急,没得法子给姑娘送新炭了,倒是有许多干头巾,我已经命人去取了,大人莫急。”
辛蓿疑惑,“炭火属月供,怎么会告急?”
“奴才也不知,月初去,根本领不够到月末的,娘娘体恤下人,还把自己的份例额外挪到下宫给我们用。”
冬日寒冷,宫里的狗都得仪仗各宫的炭火多活几日。
姝娈擦干头发,穿好衣服,走到辛蓿旁边,轻道:“大人,奴好了。”
辛蓿满意地点点头:“好,炭火事宜明日再议,你们都先收拾收拾下去吧。”
众人揉了揉发痛的膝盖,开始忙碌起来。辛蓿则带着姝娈往另一个反向走去。姝娈不知道面前这个态度多变的人是谁,她满腹疑惑。
“想什么呢?”辛蓿突然看到姝娈的神色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