粪桶的盖子缓缓打开,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像是腐烂的尸体,亦或是发酵的酸腐味儿。
三个士兵没忍住,扭过头微吐。
将士也皱了眉头,他见惯了沙场上的死人,可这屎粪的臭味也是第一次闻,如此之臭,里面也不会有什么玄机了。
“盖上吧。”
宫人连忙合住。
“您受累,这确实不适合常闻。”
将军抬手,喊道:“开城门!”
“开城门!!”
高耸的北城门缓缓打开,城门外一片漆黑,宫人独自拉着车一步一步走出去。
“将军,那东西臭死了!”一个士兵靠过来,揉了揉鼻子。
将军瞪了他一眼,“身为护国守家的将士,一点屎粪就吓怕了!”
“可是……”
话未说完,将军就踹了他一脚。
“守你的去!”
深宫依然是寂静无声的深宫,偶尔有几只鸦鹊飞过,再无其他人出现了。
泔水车一路摇摇晃晃走向黑暗深处,宫人的力气快要耗尽了,终于把车拉到了目的地。
辛蓿带着几个人走过来接应。
“快快,卸车!”
宫人瘫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气。
一群人一忽儿上,把两个大桶卸下来。
“姑娘,皇孙,你们没事吧?”
辛蓿扶出来躲在泔水车里的两个人,急迫地问。
皇孙濬早就被着浓郁的泔水味儿熏的晕乎乎的,他差点晕倒在他人的怀里。
“本王差点就没了命,还好姝娈一直把持着我,不然我……我可是交代在里面了。”
辛蓿转头问姝娈,“姑娘你呢?”
“辛姐姐,我没事,从前在浣衣局也干过这种差事,习惯了。”姝娈提着湿漉漉的裙子,安慰辛蓿。
辛蓿确定二人没事后,给那宫人塞了一袋金饼。
“谢谢崔公公,您回宫后,直接去景卢宫就事便好,今日之事不会有人再追加相问,拜托了。”
宫人从地上爬起来,兴冲冲接过钱袋,连声道谢:“您说笑了,我等一介贱人,又有谁会记得,倒是谢谢辛姑姑,能想起奴才来。”
“崔公公做事伶俐,在宫里当差十五年,定是机智过人的,您抓紧回宫,趁着他们松懈,和回宫的下人们一起回去。”
宫人谢拜,“那奴才就走了,不耽搁几位。”
“嗯。”
辛蓿又安排几个人把地上的木车和水桶拆卸开,找个没人的地方扔掉,为的是不让人发现这些。
皇孙濬还有些不明白,“辛姑姑,祖母送我们出来是为何啊?”
辛蓿来不及解释,于是快言快语道:“殿下,此时还不是解释的时候,先离开这里,我们事后再议。”
众人上车。
马车一路疾尘,在月色笼罩下加速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