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骤然的停歇也只是一顿,随着双方军营之中再次亮起的火把。
骤然的黑暗与光亮让手执刀枪的兵将有瞬间的停滞,就在这停滞的瞬间,一队兵马突然冲了出来,裹挟着隐在兵马中的人飞快的奔向潜山道口。
一队兵马就在此时突然冲了出来。
他们骤然散开,又骤然聚拢,站在军营高处拿着千里眼往这里望来的两军主将此时清晰的看到了火光中那队训练有素的人马。
马蹄如雷、呼啸如狂风一般,他们突然迅疾的加快了速度,冲散了面前层层相对的双方兵马,靠近潜山道口。
反应过来的双方兵马愣了一愣,本能的攻击向那一队兵马。千里眼下,那一队兵马如分散的溪流一般散开,落入双方兵马之中。
如此的聚集、四散又聚集,再次四散。
“疾如风,徐如林……不动如山……又动如雷霆。”赵琦喃喃了一句,“二十年不见,果然还是一支好兵!”
哪怕这支兵马如今只剩千余人,却依旧闯出了千军万马的架势!
好兵!同为赵家军,他当也不能弱。
看着夜色下的兵马,赵琦神情凝重:上山去的人有上山该做的事,那山下这些事,就当在他们下山前做好了。
……
……
适才的急雨已然退去,可山道上的泥泞却不是那么快能够散去的。
季崇言拉着女孩子向山道上行去。
陛下,就在这囚龙山中。
被困多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杨衍,也在这囚龙山中。
他带着一队亲兵,先一步入了山。
剩下的,便是他们二人。
“能在山上解决也好!”姜韶颜伸手搭上季崇言的手,察觉到他手上传来的借力,踏上一阶山道,说道,“莫像二十年前那样让战火席卷整个大周,早早结束,百姓也能免遭战火流离之苦!”
所以,他们来了。
……
……
这漫漫囚龙山,陛下和他的亲卫会在哪里?
这些天内,从未见过陛下的身影,除了最先的几次之后,自他们兵马到来,哪怕是试图同山下的兵马会合也没有,这是为什么?
靠趟在山洞石壁上的人胡子茬啦的,身上的甲胃早已看不清原本的面目。
在山间困上这么久,人间帝王也不是神,同普通的,落难的山人没什么两样。
“陛下!”亲兵将烤好的鱼同水拿了过来。
“你们先吃!”靠坐在山壁之上的帝王睁开眼,露出倦容,看了眼自己曲着的腿,说道。
曲着的腿上裹着一圈里衣做成的包扎带,似是受了伤。
亲兵应了下来,抬头看向君王,踌躇了一刻,还是忍不住道:“陛下,不下山吗?”
看着自己曲着的腿,帝王垂眸,道:“不,我等人!”
至于等的是什么人,已经等了这么久了,他倒是不介意再等上几日,应当快来了!
……
……
晨光升起,山雾朦胧隔绝了自山顶望来的视探。
看不到山脚下的状况,女孩子便未再看下去,而是转头看向正蹲在一旁山石之上检查山石之上刀枪划痕的季崇言,问道:“怎么样了?”
“有一段时日了,当不是在这附近。”季崇言起身,说道,“我们再走走看。”
连接天际的山峦越发清新,带着一股别有的沉默之美。
“那走吧!”女孩子抬脚跟了上去。
如他们一般在山间行走的还有别人。
“殿下,是新的。”一个亲兵仔细检查了一番莲花石上被烟火熏出的痕迹,看向四周这一片光秃秃,毫无遮蔽的山石,道,“当就在这附近了!”
杨衍点头,回头看了眼被亲兵背在身上还在喃喃自语的陈石,道:“背好他,莫弄丢了!”
天牢里关了多年,好不容易将陈石从天牢里弄了出来,这陈石却时清醒时疯癫的,疯癫时时常嚷着要回天牢去。
一次没让人看着,他竟独自一人跑出了营帐,险些没冲上战场去。
陈石现在还不能死!杨衍看了眼陈石,目光扫向面前这一片山石,道:“找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