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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遗几人被抬出,到得一方宽约十数丈的寨中地坪,坪心已经架起了好几口大锅,周围围上了好几圈披麻戴孝的人。
最前面一圈有提桶、拎瓢的,也有抱柴负薪的,似乎都在等陈笑笑一声令下,好将炉灶点燃。
陈笑笑是朱白令的心腹,朱白羽被杀,寨主之位,毫无疑问会落在朱白令头上。
便是之前以朱白羽为马首的那些人,也已经自觉自愿地站到了朱白令的阵营之中。
既然都是要为朱白令办事,那她唯一心腹的命令,自然不能不听。
陈笑笑同苗长老随后到场,看一应所需都已备全,便高声下令点火。
不多时,锅中的水就被烧开,然后便有人舀着沸水不停往路遗他们身上的冰块浇注。
然而,再多再烫的水,都没能将冰层融化丝毫。
看着连着浇淋一炷香的功夫,都完全没有变化的冰块,陈笑笑面上有些挂不住。
苗长老也显得有些着急,虽然已经将这边的情况禀明了寨主白翎,但让他们等太久,终究不合适。
陈笑笑看出苗长老脸上的不耐,微微有些心虚,声音不自觉压低几分,再吩咐直接用火烤。
火堆架好,路遗几人被立上柴堆。
刚要点火,主寨内终于等得不耐烦的寨主白翎、朱白令和另几个长老,都一并来到坪围处。
一行人之后跟的,是因为没有人带路,走岔几回绕远晚来的朝连运和卢良伟。
看到柴堆之上的大冰块,卢良伟满脸好奇地小跑着凑近看。
发现被冻住的人是路遗,他脸上的笑骤然变僵,指着路遗不可思议喊:“乖徒弟!你怎么被关在这么逼仄的……”
路遗沉闷的声音传下:“要你管!还有,小爷我可从来没说要做你徒弟,莫要乱喊!”
卢良伟没有介意他话中的疏远,拿出那张将他们引到此处的画像,解释说他同朝连运特意来此,就是为了见路遗。
路遗没有理会,以为卢良伟不过是为了收自己做徒弟,所以死缠烂打。
但卢良伟的回答,却让他意料不到,“乖徒弟,为师想来寻你是不假,但此行,主要还是小朝兄弟,他有要事,需要问你!”
说话间,朝连运同白翎她们拱手暂辞,也来到了路遗身边。
“路公子,朱大小姐的事,我们已经听白寨主说了,你放心,现在白寨主已经同意放你们走,只要,你能赢过寨中武艺最高的长老,朱大小姐之事,他们便能不予追究……”
朝连运侧身微微指了指先前见过的苗长老,缓声继续补充道:“那位长老,功夫十分了得,你……可要当心!”
卢良伟附言,“为师先前已经和她有过一场较量,竟在十招之内,就……败下阵来!”
“在女人手下吃了败仗还能这么云淡风轻!就你这厚颜无耻的程度,的确够我学上几分!”路遗颇感意外地扫了扫卢良伟,不无挖苦。
卢良伟也只一瞬觉得有些难堪,很快又恢复常态,“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女子又如何,技不如人便当虚心求教,有甚丢脸可言!
待为师再好好磨砺一番,定能与她增战至二十个回合!”
朝连运和悦一笑,颔首赞同。
路遗微惊,“瞧你这点出息”一言脱口欲出。
但细细一想,发现他说得其实很有道理,遂不再挖苦,凝神看向那姓苗的长老。
卢良伟的身手,他是领教过的,虽比不得刘天奇功夫霸道神速,但绝不算差。
连卢良伟尚且赢那女人不过,他又真能在她手上讨到便宜?
能不能赢,暂且不谈,眼下最主要,他怎么从这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冰块当中解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