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穿不戳穿,他才能和他们“和睦相处”,也才能从他们那处“讨要”到几件法宝作见面礼,甚至得了伏兮承诺,凡他所需,皆会不吝相帮,乃至在他献祭之后,也会想办法,使他不至沦为废物……
而这一切,都建立在他切实一心一意为复活匡哗之事忙碌奔走的基础之上,一旦他有所敷衍拖延……
想着自己的死相可能会很难看,路遗不由自主抖了个激灵。
车思病佘初见他如此,一同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大师兄,你怎么了?”
路遗回神,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你们有没有觉得,今日这天,格外阴冷?”
……
……
是夜,当施府的人全都熄灯入睡,并夜入三更之后,先和佘初来执行监视任务的路遗才跳下后院门墙头,一边挥扭踢甩僵硬的四肢,一边同来交接的车思病叮嘱:
“车师弟,夜里可能有人会偷偷出来,你留神些,若有情况,及时相告。
注意不要被发现!”
车思病点头:“大师兄你放心回去休息,这里交给我和师妹就好!”
路遗拍拍他宽厚的肩膀,打个哈欠,“嗯,再辛苦,也不过几日功夫,你们便忍忍!
待我研究出感应阵,布满这府宅的每一个角落,届时,不论是谁,只要进出施府,一个时辰内,不论往何方去,都可以被感知,能省下不少时力!”
车思病挠头憨笑一声,叹道:“不愧是大师兄!可惜我连最简单的风符水符都写不出来!”
路遗无意在他面前炫耀,强忍住困意安慰他一阵,便不再多待准备回去客栈。
施府也是费县城里数一数二的大户,坐落在城东,与蓬莱仙栈相隔不是太远,也就五里左右的距离,来回还算方便,不用浪费掉伏兮给他的宝贵雀羽,这让路遗很是安慰。
但路遗刚走不过几步,车思病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急匆匆追上来:“师兄,你……你不在客栈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一些怪事……”“怪事?怎么,又有官差来找你麻烦?”
“不是,是……你白日里出门前不是说,今日格外阴冷吗?那时我还没觉着有甚不对,但你走后不久,我们房内,竟结了厚厚一层冰,将里面所有东西都冻上了,连被褥,都被包进了冰块里!”
听得车思病如此说,路遗眼瞳微张,心道一声不妙,都顾不上询问之后的情况,拔腿就往客栈的方向跑。
车思病话未说完,路遗已经不见踪影。
他在原地呆愣几息过后,才小心翼翼爬上施府后门的墙头,一眨不眨开始监视。
路遗同车思病分开,没有停留,一口气直接跑回客栈。
开门的小二一见是他回来,满脸的倦怠气一瞬即散,哈着腰嘘寒问暖,极尽讨好,因为这位爷一口气付了五十两的定金,说要在栈内住上一个月,掌柜让一定将他们伺候周到,不能有半点怠慢。
路遗拒绝小二要为他掌灯端茶送水的好意,径直冲回三楼自己的房间。
入内关门点灯后所见,虽然没有车思病口中所说被冰封的异象,但路遗仍旧没有放松警惕,他喘着粗气大跨步到床榻边,直接将赤光海螺从包袱里翻找出来。
将小东西托在手心,路遗不禁有些后怕,伏兮曾提醒过他,刘天奇残魂所带的戾气太重,无法净化,需要他自己想办法解决,然而他忙着拿钱、办冉志龙交代的事,竟把这茬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还好刘天奇的死魂现在还没彻底觉醒,否则,被冰冻的,恐怕就不止这一间屋子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