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柴无悔和赫连白怀一同拜在清觉道人门下。
而赫连白怀学习符术的同时,还不断偷习着其他旁门术法。
被柴无悔发现劝教之后,他不仅不思悔改,反倒恶人先告状,诬陷柴无悔奸「yin」良家妇女,事后甚至将女子一家三口,全部杀死,抛尸荒野。
那场诬陷,赫连白怀做了十足的准备:尸体被凌辱留下的痕迹、“独属”于柴无悔一人能施展的手法、可直接确认行凶者身份的衣袍信物,以及亲眼目睹了所有过程的山下百姓……
无一不将矛头指向柴无悔。
实可谓人证物证俱全,又他平素确好女色的狼藉之名深入人心,所以当时,他几乎百口莫辩。
又因为事情发生得实在太过突然,他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要为自己辩解,便被清觉驱逐出师门,后立马交给了官府处置,被判秋斩之刑。
幸而同年,即泰始三年,遇着武帝司马炎立次子司马衷为皇太子大赦天下,才免过了一劫。
之后便一直隐姓埋名,过起了居无定所的漂泊生活。
几十年来,柴无悔的术法功力确有不少精进,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他在变强的同时,赫连白怀的道法更是以日进百尺的速度飞速增长,在他还是五印符师的时候,赫连白怀就已经练成了足以撼动天下的绝世魔功。
可悲的是,就连他引以为傲的符术,也不足以与之相提并论。
自知不是赫连白怀的对手,即便与全真、正一的几大高人联手,也不定能取得胜机,所以柴无悔从来没有想过同其正面对决。
至少,在他寻到那位有缘人之前,他都没有想过要将自己重新暴露在赫连白怀的眼皮底下。
而今晨那道阵法,很明显是境界与他相同,甚至远在他之上的六人之一所设。
想到此节,柴无悔不禁低声沉吟:“不过,赫连白怀本人,应该可以直接排除在外……”
毕竟是自己门下弟子,他想杀他们,哪还用费这几多功夫。
如此说来,这费县城内,还有别人将其视为眼钉肉刺?
柴无悔脑中闪过那些个符境在他之上的几人的名姓以及模样,兀自叹出一口气。
不论是现任正一派掌门无量道人也好、其他几大支派长老——他以前的师父师伯师叔们——也罢,都远非他所能匹敌之辈。
虽然当年赫连白怀不顾师徒情谊,毅然决然叛离师门自立门户,后作恶多端,甚至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但按正一派那几位的性子,绝不会因此就插手干预俗尘烂事。
从赫连白怀叛逃那一刻开始,他的一切,便与正一派再无关系。
而为了避免整个门派沦为天下之耻,所有赫连白怀存在过的痕迹,都已被掌门彻底清除。
所以,世间只知赫连白怀是精于符道术法的鸣风派创始,却无人知道他师从何处,又与柴无悔存在甚么恩怨纠葛。
至于,他修习大成的旁门左道,即便在实战中,可以轻松打败正一派的那几个老家伙,生来骄傲的他们,也断然不会放在眼里。
就如同对待柴无悔一样,一旦离开师门,不管是死是活、闹出多大的风雨,他们都不会再有半点关心,如同这世上从来不曾存在过他这个人似的,没有一点情分可言。
“如此,不是我,不是赫连白怀,设下那阵的人,又会是谁?”
思索良久都没有得出答案,柴无悔不禁一拍身旁车思病的脑门,果决道:“管他是谁,既与那狗东西不对付,便同我柴道人是朋友,既是朋友,那这杀人的罪名……”
替人扛罪的话,柴无悔脱口就要出来,意识到不对,赶忙捂嘴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