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孩子很好,只露出一个疲倦的笑容,眼帘一沉一沉,几乎虚脱的昏睡了过去。
但稳婆却又一嗓子喊了起来:“郡君!不能睡,包衣还没下来!就一会儿,一会就能下来了!”
琰华忙伸手拍了拍她的颊,找话与她说:“我知道你很累,我们在忍一忍好不好,等包衣下来了你便可以安心睡一觉了。孩子在清洗,你听听,他哭的多响,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是个脾气大的!”
“那我以后要是待他严厉一些,你可不要同我生气。男孩子还是不能太惯着的,你说对不对?可我还是听你的,你说什么都好,我都听你的!”
他絮絮的说着,繁漪感觉腹部又被人用力揉了两圈,顺着稳婆的催促,用力一挣,然后便听到稳婆说“行了”,再也抵抗不住长时间疲累后的困乏,伴着儿子的有力的哭声睡了过去。
稳婆交代了晴云几个道:“这一个时辰里一定要时刻注意着郡君的出血情况。”
琰华脑袋里嗡了一下:“什么意思?”
稳婆忙解释道:“女人生产不容易,多少都会伤到宫体,也会有产后忽然大出血的情况,不过世子也不要太紧张,这种很少发生的!咱们也只是警惕着些,万一发生,只要及时发现也不会有大事的。奴婢晓得郡主医术厉害,有娘娘在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姜柔睇了她一眼,这可好,把压力转嫁给她了!
不过她好歹是神医的关门弟子,还会怕么?
十分笃定的朝琰华一点头:“我就在这儿陪着,把心搁回肚子里去!”
侯爷是五日后随着皇帝御驾回京的。
那时候各个衙门按照太子和皇后的指令,早已经将明面上能下狱的都下狱了,该监视的也监视一起来了。
太子率留京的宗室与百官在永定门外接驾。
野兽游窜与京城之中,即便没有看到血流成河,对于屋顶、甚至院子里窜过的身影,对于半夜惊起的嚎叫,他们又怎么可能对那天晚上的不寻常毫无察觉呢?
听说皇帝御驾回銮,自是乌泱泱全到了街上来看热闹了。
去的时候好好的,回来的时候却未必个个都好好的了。
队伍依然是威严赫赫的,那是皇家的体面,宗室朝臣的脸面,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十分严肃,但禁军和护卫们比之以往要更加警惕,锐利的目光不住的巡视在人群里。
但百姓们的眼神却都落在了最后的囚车之上,那里自然是事败后捉住的反贼了。
被拔去了锦衣华服,没有奴仆伺候的衣冠松松夸夸,歪歪扭扭,雪白的内衬中衣有破碎脏污。
这些人,往昔有多风光,此刻就有多狼狈,家眷早已下狱,连个来见他们的人也没有。
有的人在忏悔。
有的人木着脸。
有的人缩成一团抱着头。
还有的,在哭喊着求救……
回应他们的是百姓手里的烂菜叶。
看守的禁军也不制止。
太夫人亲自去了永定门前接,瞧着侯爷安好,这才安下心来。
进门跨了火盆,拜了祖宗。
晓得家中已然添丁,侯爷自是高兴不已,那是他第一次做祖父啊!
太夫人瞧他着急的样子,忍不住笑道:“急什么,先去吃点东西,下午晌了再去看孩子。繁漪这几日一直睡睡醒醒,也是今日才稍稍好转了些,你一去少不得要打扰他们夫妇说话。”
侯爷的脚步微微一顿,担忧道:“怎么了,生产不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