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笠委屈的低垂着头，她一言不发的绞着手指，似乎是有点赌气。
她想去找奶奶，她不想和这个陌生的妈妈住在一起。
那时小笠还不懂什么是计划生育，妈妈告诉她说，如果她们被‘坏人’发现了的话，妈妈就会被强行抓走，甚至肚子里的弟弟也会被打掉。
“所以小笠你要听话，听见没？”
妈妈一遍又一遍的跟她强调着，小笠闻着妈妈身上的香味，觉得自己只有听话，这样妈妈才会喜欢她。
接下来的日子，那扇窗户再也没有打开过，妈妈也没有再让小笠靠近窗边。
妈妈的肚子越来越大，圆滚滚的，拖着沉重的身子，妈妈也很少跟小笠亲近。晚上睡觉时，妈妈担心小笠睡觉乱动会踢到肚子，于是就让小笠睡床的另一头。
小笠蜷缩着小小的身子，她背靠着妈妈的双腿，黑暗中，小笠睁着眼睛，每天晚上，她都特别特别的想奶奶，但也无济于事，只能默默的流眼泪。
这天，天气很热，妈妈照常带着小笠一起在床上玩卡牌。
见小笠有些无精打采，妈妈便开口逗她，“小笠，你喜欢弟弟还是妹妹啊？”
小笠正犯着困，迷迷糊糊的回答说，“不知道。”
“那你希望妈妈肚子里的是弟弟还是妹妹？”
小笠被问的愣住了，她想了好一会儿，然后一脸认真的说，“奶奶说妈妈肚子里怀的是个小弟弟。”
听到小笠这样说，妈妈温柔的笑起来，抬手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
“那你喜欢弟弟吗？”
小笠没有立刻回答，她把玩着手里的卡牌，小声的反问道，“生个妹妹不好吗？”
妈妈明显有点不高兴了，“妹妹有什么好的，你这孩子，真不会说话。”
妈妈不悦的起身去了卫生间，
小笠不知道为什么惹妈妈生气了，为什么妈妈就不喜欢妹妹呢？
小笠不解的把床上散落的卡牌都收捡起来，叠好，这样等妈妈回来就可以继续玩了。
只是这次妈妈却很久都没有出来。
又过了一会儿，小笠突然听见妈妈在卫生间里呼喊起来，小笠急忙下床，光着脚就跑了过去。
推开卫生间的门，小笠看见妈妈半蹲着靠在墙边上，地上淌了一大滩水，裙子也被打湿了一半。
小笠哪见过这种阵仗，她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妈妈挺着肚子给爸爸打电话，喘息着说，“我羊水破了，快点过来，我要生了。”
不知过了多久，爸爸和奶奶都赶了过来，一片混乱中，妈妈被众人送进了医院。
小笠也终于跟着奶奶离开了这栋楼，回到了爸爸妈妈真正租住的房子里。
虽然这对小笠来说同样是陌生的环境，但总归还是不一样的。
大家都去了医院，小笠坐在椅子上，看着奶奶一边忙碌着收拾屋子，嘴里还一边念念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