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书也不是真有心吊着他才故作深沉,只是这些日子累的狠了,有些缓不过神来才会有这么一时半会儿的空白情绪,不成想,到了李集这儿反而有了这种意想不到的效果,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
事已至此,他也只好顺势而为,难得李集认怂,少不得要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道:“这些日子,你的那些手下可有一人来瞧过你?”
这话可就是明知故问了,李集一口气梗在那儿,憋的狠了咳嗽了好几声才算缓过来:“公子这话问的奇怪,难不成你将我困在床上后就不会小意提防他们?或许由着他们四处勘查闲逛不成?”
“这却也是。”言书笑道:“我只当你病糊涂了,不曾想昏迷了几日,脑子还是一清二楚。”
“我是中毒也受伤,可刀子砍的不是脑袋,该知道的自然都要知道。”
言书笑道:“这却是了,我也不过就是随口问问罢了,你那些兄弟或者说手下,有一个算一个,一个不落的全被我关起来了。”
都是聪明人,言书也不是真的爱拐弯抹角,把事情挑明了才好接着往下聊。
“也难为你了,这样的时候还能下这种决心。”
这些人可都是奉了皇命来的,岂是那么好关的?旁的且不说,只定期往皇城传递书信这一遭,就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只是言书本事大,这样的事儿大约也是难不住他的。
言书道:“李大人这话听着可是难辨的很呐,罢了,我只当你真心夸我也就是了。只是如今我也是骑虎难下了,关人容易放人难,眼下到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原来言公子也有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李集冷哼一声,心道这可算是明白这小狐狸跑来找自己的理由了:“只是你这事儿,李某怕是有心无力了。”
人是他关的,点了火药芯子后想拖着自己往上扑,李集倒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与他关系这样好了,若他记得没错,自己才是他关着的这批人里头最要命的那个。
“有力无力的倒是两说,关键是你有心就行了。”言书笑眯眯道:“我这人你也知道,做事情但凡有点余地总是不喜欢鱼死网破的,商人嘛,讲究的就是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对吧?可要真是被逼急了,或者说没法了,也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的。”
在李集面前,言书也没必要刻意维持什么良善的形象,左右在他眼里,自己就不是什么好人。
他一个世传礼仪之家出来的公子哥儿,瞧不起商户也是能够理解的,毕竟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商户也该一般奸才合常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