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一脚浅一脚走了一两里路的魔女远远看见山门内大殿中背对着外边一个年轻的身影正捧着一本书在看,还不老实,偷偷将手伸向桌上的供果,往嘴里塞。旁边做功课的和尚似乎见怪不怪轻敲木磬也没有制止。
靠在山门牌坊前的魔女看着怪异的一幕,实在想不通苟伟到底是在家的居士还是寄名的和尚,咋当这寺庙像家里一般呢?
抖雪、清鞋、合什,叩拜、行礼,站在苟伟后边看着这宁静看书的孩子虽说有白狐、古寺、书生的情境,时间稍久就觉得没意思了。魔女伸长脖子瞄了又瞄,这是一本自己看不懂的书,就闹不明白苟伟怎么会看得津津有味。
“佛说不可说不可说!施主,请随意!”苟伟伸手往火盆子旁边引了引,示意找个紧挨着的位置烤火。
“佛你个头,像你一样偷吃供果!”
“哎,哪是偷吃,这是吃佛剩下的,还沾着佛的口水呢,佛见我一凡人不嫌弃口水脏,都说我是好孩子呢!”
魔女孩童似的想吓假佛陀一跳,似有所觉的苟伟赶紧制止,也就有了那一番不似对话的对话,不似调侃的调侃。
“你怎么在这儿啊?”
“没人和我聊天,寂寞啊,只好与佛祖论道,佛是形而上学超越现实,我是现实里只顾肚皮,所以说佛是以道为食,而我是以食为道,层次不一样,讲不过啊,只好学习了!”
得,怎么着的说法都是高大上,魔女真不想论佛,论之最后结果就是五大皆空在因果,那还做什么呢,不做不说不理事才是最佳的因果,因为只有这样才没有因果。
什么神神鬼鬼的,没得弱了自己胆气,人要没胆那还有什么追求,所以信鬼者胆弱就是如此——魔女是有胆者,所以不信。
“听说你老人家被冰渣割着嘴了?伤好了些没有?”
魔女不想纠缠,直接问出最终的目的顺便展现自己来意的单纯!
“哎,听到惊天动地的噩耗,小心肝碎了,精神倒了,精气神全被抽走了,我啊生无可恋准备吞玻璃自杀的。吞下去把嘴割伤了人却没事,后来一看,这哪是玻璃渣啊,纯粹的冰啊。这人倒霉啊,喝口水都能割伤嘴,你说有什么办法!”
苟伟说得一本正经,情绪低落声音有如哀乐,话里话外是受不了压力要为魔女献身来着。
“举头三尺有佛祖,你这么说也不怕佛祖把你给收了去!”
这死不要脸臭不要脸的把一个意外硬是加上一个凄美的故事调戏小姑娘,老娘是那么好骗的吗?把我当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呢?
“哪能啊,这是我们家家庙。哦,我干爹家的,我也与佛祖是干亲不是!”
魔女被这小无赖那惫懒的样子逗乐了,很是开怀的笑。
“我生君未生,我老君年轻,你要是再长几岁,我倒真接受你的卖身了!”
魔女突然低沉地笑笑,带着无尽的惆怅,似乎真有一种盼着情郎快点长期望。
“你这算不算调戏小鲜肉啊?
没关系的,在这石家寺里说的都是真心话,假话遭雷劈。我们家干妈就是童养媳,比我干爹大了七八岁呢!现在不也挺好的吗?”
苟伟一本正经的话倒是引得魔女怔怔的望着佛像不吭声,自己咋就瞎说这么一句话啊,不像自己平日里的作风啊!
“是吗?如果我三十未嫁,你二十二未娶我就免为其难地接受了你吧!”
三十未嫁,魔女不认为自己会成为一个圣女,家里也不会让自己变成圣人,开玩笑地说了一句,也本着调戏老腊肉放松心情逗乐自己。
“佛祖,您老人家听到了吗?这可是誓言啊,要做不到您就天雷火地轰骗你的无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