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头的玄鸟看着四仰八叉装死的妙伍,抬起翅膀捂了捂黑豆般亮圆的眼,而后叉腰道:“啧啧,窝儿里横,丢脸至极。”
“也莫笑妙伍丢脸,你与他半斤八两。”有些好笑地瞧着假模假式叉着腰的玄鸟,秦柯撇了撇嘴:“跟了我这么许多年,你真的很不长进。”
“我哪有不长进?”玄鸟很不服气道:那魔君原身可是条上古的玄翼鸣蛇,乃我飞禽类天敌。我能做到不昏厥不打颤,就很已经了不起了;若是说出去,同族都要崇拜我的。”
正躺在地上“昏厥”的妙伍纹丝不动,对玄鸟的嘲弄视若罔闻。
“天敌?”秦柯搓着纤长手指,瞟了一眼化回原身,重新蹲回在晒药架上的小鹊。不以为然道:“也没见青耕有何露怯之举呢。”
“青耕哪里算是飞禽妖类?长得像罢了。他好歹也算半个神兽,同样是上古的兽类,魔君吃了它是要损修为的;自然有恃无恐。”
玄鸟扭了扭肥圆的腰身:“我如今充其量只能算是个灵兽,还是个契灵。”语气酸溜溜。
“你倒是看得开。”青耕翻动着它的宝贝药材,随口道。
“看不开又有什么法子呢?生成个什么物种,连神都无法自主选择,我有什么可介意的。”玄鸟抖了抖火红的羽毛:“我长得这么好看,一看就很好吃,面对天敌,自然要躲一躲。”
“是是是,你总是有理。”秦柯将团扇搭在头顶,挡了挡正烈的骄阳。
玄鸟臭美够了,忽而望着一旁的椴树,若有所思问道:“你说这魔君,还会再来吗?”
“他夫人在我院中种着,由不得他不来。”秦柯答得漫不经心,仿若一切尽在掌握。
“那我可需得好好练一练胆量。”玄鸟深以为然。
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秦柯动了动手腕,缠绕在腕间的凝魄亮起柔和的光来,逐渐向上扩散,裹住了头顶被砍了一半树冠的古树。
古树残缺的枝叶便在柔光的笼罩之下开始抽出嫩芽,重新生长。仅片刻的功夫,已经完好如初。
看着眼前景象,玄鸟颇有感慨:“这凝魄真是神奇。”
“那是,也不看是谁赚来的。”妙伍不知何时放弃了装晕,已端坐一旁,挺着胸脯自夸。
见众人皆向他翻着白眼,他自觉面上无光,略有些尴尬的舔了舔鼻子,转移话题道:“我一直以为这古树于你而言重要得很,平日里不让摸也不让碰的,今日竟说砍就砍了?”
秦柯弯了弯嘴角,没有答话。
原本正专心致志翻着白眼的玄鸟像是被戳中了痛处,突然苦大仇深道:“嗨,甭提。提起此事我就心堵。”
“哈?与你有何干系?”妙伍一头雾水,歪头问道。
“这树很重要,但枝叶却不重要。”玄鸟捂着头,咬牙切齿答道:“我当初就是被它骗了。一生的自由啊!就这样没了。”语气听起来是懊恼至极。
“少臭美了,若是没有它,你连被骗的机会都没有。”秦柯对于玄鸟的描述很不赞同,淡淡驳道。
“被骗?此话怎讲?”妙伍抓住重点,连忙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