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闲着发闷的冯梓蕰,好容易见着大案子,当即坐堂问供,问清事情始末,又当场派差役去查拿究办。
命案可不遵循办案流程,待到第二日,冯梓蕰便正式开堂问案,因着事实清楚,钟云烟便帮她找了好些证人和证据,人证物证确凿,周地主当场被定性杀人罪。
但这年代一旦牵扯命案,便要上报朝廷,等待皇帝的复核及判决。
足足半个多月判决才下来,周地主被判杖一百流三千里,周家其余从犯杖一百,徒三至五年不等。
这个结果在钟云烟的预料之中,如今老皇帝病重,为了给老皇帝积福,只要不是罪大恶极之人,怕是不会轻易处死。
死者是一寡夫,如何能称得上罪大恶极?
不过这杖一百加上流放之苦,那周地主怕也承受不住,有时活着到不如死了轻松,她对此判决也未有不满。
至于余族长,因包庇罪犯,隐瞒不报,也被冯梓蕰责令判杖刑一百,但考虑到余族长年纪大了,冯梓蕰'担忧'她两棍子就没了,准许她可以交钱抵罚,共罚她一百贯钱。
余族长早因着这场官司食寝难安,如今判决下来,她反倒提着的一口气松懈了下来,乖乖地凑齐铜钱上交,回到家后便大病一场。
这可乐坏了钟族长。
因着余族长犯了事,不仅被罚了好大一笔钱,那里正之位也被知县娘子收回给了她,还得了冯梓蕰亲自所提的一块'仁义'牌匾,她自是喜气洋洋。
钟云烟近日不仅为了这案子东奔西走,还为李寡夫操办了丧事,钟族长为了作出仁义的模样,也送了李寡夫一副好棺材,还亲自出面为李寡夫主持了丧事,李寡夫下葬当日,倒有不少村民来送,也算风光了。
好容易事情收尾,钟云烟去县衙找了冯梓蕰。
冯梓蕰见她便道:“那牌匾花了我一贯钱,这钱可得你出。”
钟云烟没想到一来冯梓蕰就跟她算账,不由摇头失笑:“我倒不知冯姐姐这般小气。”
“我这可不叫小气,你可不知管着一方百姓,干什么都得花银钱,这县里的路都破成了那样,乡下的路更是颠得人屁股疼,我还未凑够银钱去修哩。”冯梓蕰撇撇嘴道。
钟云烟闻言冲她拱手一礼:“娘子为官清正,日夜想着造福百姓,实乃百姓之大福。”
冯梓蕰不由被钟云烟给逗乐了,但随即想起什么,又瞪了钟云烟一眼,质问道:“四妹,你可是拿对付你们族长的招式来对付我?”
这个钟四娘,前几日非要她给钟族长做一个'仁义'牌匾,说什么'给人戴多了高帽子,往后这人行事便会顾忌几分,生怕这高帽子歪了掉了。'
且她分明巧言善辩,微察秋毫,一人之力便能告倒周家,却非要撺掇钟族长出头,还大义凛然说独行善不如众行善,她这叫惩恶扬善。
冯梓蕰总觉钟云烟这会儿在给她'戴高帽'呢。
钟云烟连忙一脸正色:“此乃四妹肺腑之言,绝非敷衍,冯姐姐实称得上清正廉明的好官。”
冯梓蕰见钟云烟一脸诚恳的模样,不由又觉好笑:“你再怎么奉承我,那钱也得还。”
“是,是,小妹定十倍奉还,也为咱们柳河县修路出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