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切都罪魁祸首，就是躺在水池中的这一个个衣着华贵的老人。
周白的目光停留在其中最靠近喷泉口的老人身上，满头的白发，脸上满是皱纹，一口牙齿已经烂光。
很难想象，这样的一人，竟然以凡人之躯试图永生。
周白将手掌放到了老人的额头上，阴火弥漫开来，很快就将这个苟延残喘的生命了结。
他选择将老人的记忆最为直接了当的方式夺取，所以记忆也较为完整，消化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周白面色复杂，这个其貌不扬的老人名为黄甦，已经将近百岁的年纪，可能现在九州大都已经忘却了他的名字，但放在四十年前却赫赫有名。
那时的黄甦还被称为黄药仙，在唐宋的京都极为有名，除了因为他是上代唐德皇的御医，还依靠着自己渊博的医术修缮了一本大内通宝医经。
这本医书刚出世就被奉为经典，可以说奠定了唐宋医学的巅峰。
大内通宝医经分为内外两卷，黄甦花费十年的时间先是编写出了外卷，上面记载的非常全面，主要是一些外伤或是顽疾的医治方法，草药的疗效也略有涉及。
周白通过记忆扫了一眼这本医书，用现代人的角度来看，可以说黄甦是现代医学的奠基人，涉及的内容包括内科外科，甚至还有着些许的神经。
黄甦依靠着这本医术不但成了唐德皇的总御医，而且每一年的俸禄以及拨款也达到了一个惊人的数字。
唐德皇从小体弱多病，当时刚三十出头，身体就已经出现虚弱无力的征兆，而他让黄甦编写医书并且大量拨款，原因便是想让其为自己延年长寿。
黄甦自热不敢不从，全身心的投入到了研制能够延长寿命的丹方。
但时不待人，不过四十出头的唐德皇就已经病重到无力上朝的程度，黄甦束手无策，翻遍了医术也无力回天。
唐宋没有了办法，违背了先皇永远与冥典司互不牵扯的旨意，私自联系了三殿宋帝王。
以宋帝王的本事，顺手便赐下一粒丹药，唐德皇服下后，当天就转危为安。
但这个头开了之后便止不住了，大量皇室的人为了求得仙丹与冥典司频频接触，甚至于不惜拉下脸面。
不管是皇家子弟还是官宦人家，一时间都兴起了拜入冥典司求得修仙法门的浪潮。
但混乱很快就被平息，还是宋帝王出的手，他直接收回了唐德皇续下的几十年寿命，使得其当天晚上就惨死了。
至此之后，明面上的规矩没有人不敢不遵守，当然那些达官贵人私底下依旧想方设法的从冥典司求得仙丹妙药，并且以家族子弟拜入其中为豪。
而且既然开出了头，自唐宋成立以来官府与冥典司不得不接触到规矩其实也已经名存实亡，能够镇杀妖魔的官印自然也是其中的产物。
周白有种感觉，搞不好这是冥典司的布局，为了官印，便以帝王性命为饵，目的是能够就此空出大量的人力。
黄甦则因此失去了皇室的支持，虽然他依旧是总御医，但拨款已经所剩无几。
如此情况时，他不但没有恼怒，反而对冥典司的仙法心生兴趣，辞去了御医的官职后，想着将大内通宝医经内卷编写出来。
但黄甦见识过仙人手段后，早已经偏离了原本的道路，不再去寻求药理作用，而是研究起了那些神神怪怪。
此后的几十年便是在这种偏执的状态下渡过，结果内卷不但进展缓慢，而黄甦也到了年老体衰之时。
但他也不是全无收获，这几十年间，黄甦试着接触到了冥典司的炼丹之道。
而这群妖魔创出的炼丹法怎么可能走的是正道，不但用料奇怪，甚至还有直接将鬼物炼化为丹的方法。
黄甦彻底陷入疯魔，这时他意外遇到了无的第一世分身，其名为张明，这僧人居无定所，游历九州全靠化缘。
他只见过两次，相隔将近六十余载，自己从壮年变成了老人，而这僧人却依旧是一副原本的模样。
仔细的抽丝剥茧调查之下，发现僧人至少活了150余岁，而且丝毫没有一点将死的痕迹。
为了找出异常之处，黄甦特地引来几个歹人去对老僧人动手，在威胁到生命之时，其身上便散发一道金光，直接将歹人化为了灰飞。
黄甦不知道老僧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但已经将要寿终正寝的自己，绝不是哪种甘愿束手就擒的人。
他的心中，一个念头生了出来，他想以此人为药引，求得永生不死。
以此为目的，黄甦查阅了大量冥典司弃之不用的邪门歪道，写出了一丹方，通篇都是食人炼药的恐怖内容。
然后黄甦以自己的人脉，将那些将要老死的达官贵人聚集到了一起，让他们作为试药人，并且得以钱权的支持。
接下来就是等一个机会，那老僧人不似凡人，散发出的金光不像是凡物能够抵挡。
如果不出意外，这个机会一辈子都不会出现，黄甦这些垂死之人只会在遗憾中死去。
但许州灾祸发生了，他们连带着老僧人都被困于嵩都，依靠着冥典司的庇佑得以保存。
接下来便是了无因为周白的缘故，第四世连带着意识都被龙伯击杀。
老僧人失去了佛光的加持，虽然常人根本看出分别，但黄甦不一样，他已经足足观察了这人十几年。
当他发现老僧人的衣服上沾染了尘埃之时，便知道机会来了。
嵩都毕竟是在冥典司眼皮底下，黄甦耐下性子，等待灾祸将要结束，诱导老僧人去往山村隐居。
紧接着，那些达官贵人立刻派出了手下将其控制了起来，而黄甦直接喂他服下吊命的丹药，接着用户铁杵从眼睛将其半个大脑都倦烂了。
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永生之人，黄甦便直接以此为药引，他在温泉中放入各种药材以及少量灵材。
将老僧人放置在喷泉口，这些虎狼之药会将他身体榨干，然后一点点反哺给包括黄甦在内的老人。
不过百密必有一疏，作为了无第一世的分身，怎么会如此简单就丧命，老僧人表面上虽然是人，但本质却是佛光的容器。
容器反客为主，将所以老人的魂魄通通困住，因为大脑已经被搅烂，只剩下的本能意识便迷迷糊糊的做起了一个简单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