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气压越来越低,却也让人越来越清醒。
陆应山突然大笑起来,笑过之后,他站起来对他们两个人说:“我以为马局长是一番好意,邀我来局里喝茶,还附带一顿可口的宵夜。没想到,你们这是给我下了个套,把我骗过来审讯来了。”
“陆局长言重了!”郅刚抬起头看着他说,“了解一点实际情况而已,您还是坐下来吧,因为后面还有一件事情想请陆局长帮忙核实。”
陆应山刚刚表现出来的一点焦躁很快又不见了。他平静地坐下去,十分冷淡地说了句:“希望下面的谈话中不要再出现‘詹仰’的名字。”
郅刚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我们在给詹仰做尸检时,发现他曾经做过整形手术。原因是他二十三年前遭遇过一场大火,烧毁了容貌。我们查到了他做手术的那家美容院,只是二十多年过去,美容院几经更名,现在叫‘爱上美’美容院,老板也换成了刘继伟。不巧的是,刘继伟前两天也遇害了,凶手现在还没有找到。”
“怎么,这件事情也和詹仰有关吗?”陆应山的脸色已慢慢变得不再温和了。
“那倒不是,只不过我们在调查这家美容院时,发现一本二十多年前的客户花名册,上面除了找到了詹仰的名字,还找到了‘陆应山’的大名,所以我们很好奇,不知道那是不是你。”
陆应山再次站起来,假装活动筋骨般在座椅后面走了两圈。当他再次转过身来面对他们时,面部表情早已调整好了。
“如果你们说得‘爱尚美’在二十多年前还叫‘万紫乐园’的话,那应该是我,因为我那年也遭遇了一场火灾,我记得那是在西郊的家具城。不过那真是一场恶梦,如果不是你们提起,我真是不愿意回忆它。”
眼看着陆应山认下了每一件事,可依旧在和他们玩着心理游戏时,郅刚和马超都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可尽管如此,谈话也即将到此结束了,因为再往下,他们已没有足够的证据。这一点,想必陆应山也很清楚,所以,他才对前面几件事毫无隐瞒。
“我当时只是一个临时工,局里只安排了我的师傅到医院象征性地对我进行了慰问,留下两百块钱后,再也没人关心过我。幸而我当时伤得不重,只对面部进行了微调,虽然留下几条疤,但是经过二十多年的修复,疤痕也几乎消失不见了。”
听着陆应山的语气颇为伤感,想必是真的对那件事心有余悸,毕竟如果出现“万一”,性命就保不住了。
“当时烧伤的约有一百多人,只有二十多人选择到‘万紫乐园’,因为据说那儿的医生技术高超,可以让一个人改头换面且留下的疤痕不太明显。但是,他们收取的费用在当时来说也十分高昂。而当时家具城的赔偿还不足以让伤者支付这笔费用,所以,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陆局长和詹仰一样,整得不留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