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罪。”
铃木友纪与阿法芙同时遭遇了意识入侵,在海帕芙塞丝保护两人的冰壳内,侵入的迈雅神动作极为隐蔽,抵御外界咒怨与毒气、雨滴的冰壳增加了双方的隐蔽性。
阿法芙同样听到幻声,发觉前面站着的铃木友纪不见了,扭头张望周围,很快发现冰上倒映出扭曲的树人身影。对方伸出触须状的树枝已经缠住了自己的身体。
“你有罪,犯下累累杀戮罪孽的你,怎么可以存活800余年的时光?你们人类少则几十年,多则百余年都该死了。杀了你像是在帮你赎罪,难以想象,你这样丑恶的人类可以来到我们面前。”
声音从身后传来,阿法芙双瞳中展开多棱形符号,刻录在魔眼中的侦破魔术起效,看到了身后模样诡异的黑色树人。
“你是谁?”阿法芙没顺从对方的声音思索,她觉得杀人不是罪,亦不是善行,单纯是必要的行为,类似人活着会呼吸杀死空气中的微生物那样。
“我是伟大的迈雅神,卡门普斯内诞生的最年长者,智慧之神,众神的节制者。”
称号可以随口编出一长串,长者伊特萨姆特尝试着增强神力,可自己意识层面接触的对象完全没有罪恶感,并不因为自己清算一生罪行而忏悔。
但凡有忏悔念头,祂都能挤扁持有魔眼的阿法芙。
“是你看中了我的魔眼?”
“是掌管水的恰克和别的几个从神,没见识的是这样子,你愿意献祭你的眼睛吗?我可以代劳,顺带折算抵罪。”
“我从你这具身体上看到了慌张与焦虑,你好像很戒备名为恰克的同类?提到祂的时候,你的魔力有明显波动。还有明显的衰老和虚弱,这点我不用魔眼也能从你身上看到。”
阿法芙颇有些反客为主地提起了对方的状况,即使她现在还被树人的触须紧紧缠绕着。
“你有闲心观察神明的状况?大不敬啊,又是一项罪行。你这个人类全身上下都被罪孽浸染,完全没有拯救可能了,还不认识到自己有罪吗?”
只要产生了认罪的念头,长者伊特萨姆特就能轻松捏死意识接触的对象,否则需要耗费自己所剩不多的力量。祂的确担忧八主神中相对强盛一些的恰克,其他几位主神要么原本就不怎样,要么跟祂一样极度虚弱。随着巨树卡门普斯一同复活的祂们,各自问题颇多,失去身体不能解除融合,没有回旋余地。
“我要拯救这个世界,用我有限的力量和这双魔眼触及奇迹。而你们都是路途上的障碍,不是我的神明。”完全不谈及罪行问题,阿法芙以同样常理的意志抵抗着对方,她的魔眼中快速切换多种符号,直至切换成黑键纹路,刻录在其中的魔术无需吟唱启动。
“悲泣的圣音”
阿法芙的喉咙部位快速震颤,类似歌咏的声波从她身上各个部位同步产生,她全身配合喉咙变成了发声器。这项原本不会对神明起效的驱魔法术,却对长者伊特萨姆特产生了一定影响,后者实在太虚弱了,神明本该拥有的基础抗性也不存在。
忍受不了这种奇特的圣洁噪音,长者伊特萨姆特的树枝触须松开了一些,阿法芙展开虚数空间尝试自己转移出去。
转移用的虚数魔术被否决无效,作为神明,要是连续被人类成功使用两个魔术,那属于神明的威严一点不剩了。
分出一根触须,前端弯曲成椎体,对准了逃脱失败的阿法芙脑袋。“你看,被你杀害的人每一个都在痛诉你的罪行,而你却一直逃避,这样好吗?我相信你的内心中一定还留存着一点良知和对生命的尊重。你有罪,快点认识到自己的罪孽!”
营造出数万亡魂环绕的下坠幻觉,可只让阿法芙呆滞了一秒,她的魔眼中弹出多道气旋,正好将危险的触须切断。
如此顽强的抵抗,让长者伊特萨姆特颇感棘手,另一边的少年也不入套,两边要快速拿下哪一边都得祂运用如今剩余不多的神力。两边犹豫了一阵,长者伊特萨姆特选择了铃木友纪那边,祂觉得背负特殊使命的少年更具威胁,魔眼女性跟冰灾神的组合本身就不牢固。
但祂怎么选与事情发展无关,惊讶发觉缠绕着的少年被突然替换为不明发光星体,还朝自己质问吵醒一事……
晃动树枝发出相对有节奏的沙沙声,长者伊特萨姆特回应了对方,祂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只是按先前认知,对方不会梦境航行之类的意识侵入手段。
“否定,你们与它们都是星球的尘埃,没有区别。你们,先消失,而后是它们,而后这颗星球,消失吧。”
不同于先前与铃木友纪的意识接触,不明的发光星体粗略试探了长者伊特萨姆特的经历后,完全没有继续破解的兴趣,相比之下助力它苏醒的“阿波罗”更有趣些。
评价十分主观,但没人能否认它的主观意见,或者它本身也是真理。
急躁地连续发出沙沙声,长者伊特萨姆特试图用对方能接受的“温和”噪音继续沟通。
“我说了,你们很吵!消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