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月色朦胧。篝火在那断壁残垣中跳动翻腾,摇曳的火光霎时便照亮了半边天,更将围坐在周遭的三女衬得更为明丽动人。
听闻涂山九歌的往事,座中的尹倾月和凌浅缘无不动容。而素来清傲的凌浅缘也是一改往日的寡淡无情,美目发红、泛起朦胧水雾,许是她回首往昔,比起尹倾月,更多了几分感同身受。
尹倾月将手中的缘玉紧握了握,贝齿紧咬丹唇,过了多时,方才道:“抱歉,我不知道你和他之间竟……你放心,缘玉一事,我权当没看见,我不会涉足到你们感情之中的。”她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仿佛就在刚刚便暴发了番激烈的天人交战般。
看着尹倾月逐渐远去的身影,涂山九歌也是微微发愣。凌浅缘则是在目光复杂地瞥了身侧的涂山九歌后,面色纠结地沉默不语。
旋即,涂山九歌步伐轻灵,翩若惊鸿般追上半空。不刻便是挡在尹倾月身前,目光戏谑地看着她,道:“你放得下?”
闻言,尹倾月娇躯微微一震,咬唇不语。拿起和放下,向来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敞开心扉让人住进去很难,可真要将一个已在心里的人抹除、彻底放下,又谈何容易。
“你放不下……其实,谁都放不下。”涂山九歌无奈地笑着,眼神的余光正好与下方凌浅缘投射而来的目光相对,将其瞳孔深处的轻微慌乱尽收眼底,转而,又是笑道:“但咱们谁都不用放下,每一世皆有每一世的缘法。既然我们都没有阻止缘分的发生,那便尽全力地让自己的缘与今世之缘融合,你觉得怎样呢?倾月妹妹?”
不可否认,涂山九歌的胸襟是令两女意想不到的。三女共侍一夫,这或许会发生在这大陆上别的女人身上,却毋庸置疑不会发生在似她们这样凌驾于权力顶峰的女性身上。
她们的骄傲甚至令她们自己看不上这世上任何男子,又谈何与其他女人共享?尹倾月自认,如果此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做不到涂山九歌的这般让步。毕竟,再坚强、再无私的女人在面对爱情时都会变得自私。
听得涂山九歌此番言语过后,尹倾月不知凌浅缘是作何感想。总之她自己在面对眼前这个女人时已是颇为自惭形秽,甚至微微地变得有些自卑起来了。
这或许就是语言的魅力吧!三言两语便足以令得他人完全跟着自己的情绪走。凌浅缘看着那凌驾在半空上的两道倩影,不由得勾起抹自嘲的微笑,若是以后真败在这女人手上,倒也是理所当然。毕竟与涂山狐仙玩弄情缘这种缥缈之物,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古语,诚不欺我。
“喂!你也别急着走,有她这句话,至少你还有机会。不必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任何的错误都不在咱们身上,都在……萧玄斓那个家伙身上。或许他本身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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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错,但却是在最容易触动我们内心的时候,让我们看到了他的优点。但那样就够了,毕竟女人这一生中的动心不过就那么寥寥两次。一次,是遇着对的人。还有一次,则是诞生了新生命。”随后,凌浅缘脚底凌驾风雪、扶摇直上,目光既爱又恨地投射在那底下依旧沉睡的萧玄斓身上。
诚然,面对涂山九歌这样的劲敌,她也是几度想要放弃。可她不能仅仅只为自己着想,也要为那腹中即将出生的小生命着想。总不能让她以后以后的孩子手里攥着玉佩,张开口就问她,他父亲是谁吧?
“这……”尹倾月双眸下垂,须臾便有抹隐晦的精芒自眸中掠过,那是自信的光芒。转而又道:“你们都是那些远古宗派的掌权人,他便由我照料着些先吧!反正我那圣魂宗还有三位师父在,我向来都只是个赋闲的宗主。”说着,尹倾月眼底隐隐有着如狐般的狡黠浮现。
“啊……你这……”凌浅缘气结,柔媚地向着尹倾月翻了个白眼。
她们几个不说有多老奸巨猾,但几分城府还是有的。尹倾月那般作为,无非是想在萧玄斓身边少人之际,趁虚而入。
什么自相形秽、什么不再涉足?女人啊!天生的戏精。
“行了行了,你们也别争了。今世机缘已然降至这天地之间,不仅有他的,更有我们几人的……”涂山九歌也是被尹倾月的突然转变给闹了个苦笑不得,转而又戏谑地笑道:“咱们也得去勘破自己的机缘,而陪伴在他身边的人嘛……又是谁告诉你们,只有咱们三个的?”
“你说什么玩意儿?!……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死了算了,我们走!”意料之中,尹倾月和凌浅缘瞬间便是怒发冲冠,气冲冲地扭头便走。
涂山九歌挂着笑意,无奈地看着俩女离去的背影。直至视线中寻不得她们半分影子时,其神色方才收敛,陡然变得冷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