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来一次?”嘉和简直快被这个木头一样,一会儿吐出一句话的女人给折磨疯了。
“最近常来,每次都是在三楼的包厢。”侍女说。
“是哪一件呢?”嘉和耐着性子。
“我只能透露到这里。”
“我刚给你的镯子顶半年的工钱。”
“这位小姐,如果被掌柜的知道,我丢的就不只是半年的工钱了。”侍女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表情,呆若木鸡冷若冰霜。
“……”?嘉和简直被气笑了。
嘉和同嘉肆和洛枫,三人顺着那点点泪迹朝上找过去,断断续续,几乎都是看不到的小点,一路延伸到三层,栏杆之下看得到一层大厅,但这深色地毯,掩住所有痕迹。
“这怎么办啊……”嘉和起身,只觉得腰酸:“这些血迹不日就会消失的。”
“海蓝兽的血迹会在五日以内渐渐消退,这个还没到五日,快了。”洛枫道。
嘉肆倒是有耐心,一路都脚步轻盈,往门边上看,一路看过去,仍旧是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他有些灰心,靛月楼的包厢里,觥筹交错,饮酒作乐的人不少,可透过这只门却听不到什么,都是密闭的,这里的靛月楼倒是很为客人着想,比烈幽郡华丽得多。
“我有办法了。”嘉肆回身,道:“若是常客,那我们砸点钱便是。”
一个时辰后。
嘉肆,嘉和与洛枫坐在一个包厢里,这一层楼的包厢,每一个都被嘉肆送了一坛碧海绸,让那个侍女挨个送过去,若是见到那个带来海蓝兽的人,就即刻来报告。
“一日不行,就两日,三日,变着法的送,换人在靛月楼守着,在三楼一直等着,有动静便出来,总之一定要把这个人揪出来,不管用什么办法。”嘉肆说。
“非得找出来不可,跑不了他。”洛枫也跟着附和。
嘉和从没有觉得嘉肆很男人,毕竟从小到大被嘉肆教会各种道理,或者被教训,天天吵嘴,她就跟只小鸡一样整天被麟嘉肆拎来拎去,他还嫌弃她什么都不会,她从他殿里偷拿灵器玩,还被嘉肆骂,然而,是个真正的哥哥,那张脸看了太久太熟悉,已经毫无感觉只剩满满的亲情。
可嘉肆大袖一挥,买下全部碧海绸,此刻坐在靠在榻上,淡淡地静待结果,运筹帷幄,胸中稀有一番天地。
麟嘉和忽然觉得嘉肆很是英俊,有钱的那种,如果她是个不相干的女子,十有八九要芳心暗许,死活也要嫁给他的那种。
“海蓝兽,说得好听点也都是海神的后代,神谱上都能沾亲带故地留个名,木叶可是我的朋友,就算是没落贵族,被人开膛扒皮扔在南风郡。”洛枫一声叹息,举起桌上的碧海绸灌了半碗下去:“小公主,你说这些人扒皮抽筋是要做什么呢,真是太丧心病狂了!”
其实洛枫并没有在问。
一路奔波,嘉和也不想回答,海胆烧吃完了,也并没有饱。
几人沉默着。
叩门声响起,嘉和上去开门。
是方才那个侍女:“小姐,酒都送完了。”
“看到什么人没有?”
“没有。”
嘉和哦了一声,预料之中,有些失望。
“但是。”那侍女说。
“嗯?”
“我看到几个人,不是那天的,但是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鳗鱼尾。”侍女慢吞吞地说。
“在哪儿?”
“出门左转,最里面第二间。”
终于说了一句有用的话,她点了头,让侍女退下。
“我们派人跟着他们。”嘉肆道:“现在可以回去了。”
“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你要冲进去一顿打草惊蛇然后我们今天全白干了?”嘉肆深知嘉和时而犯浑的狗脾气。
“海鳗族不过是灵兽,可若灵兽成精,进得去碧石岩洞这不就糟糕了么,谁知道他们想干什么?”洛枫道。
“我们得知道他们究竟要做什么。”嘉肆朝着包厢外走去。
三人下楼。
炎皓霆等候已久,嘉肆略说了计划,他们几个惹眼自然是不能在这儿留着,炎皓霆让人上了靛月楼三层的另一间包厢,若是海鳗人的那间有动静,便立即跟上。
“皓霆王子!”一名玄衣从远处跑来,在炎皓霆面前说了几句,
嘉和站在几步之遥的地方,身边的那个侍卫,手里还握着嘉和刚塞过去的海胆烧,她从侍卫手里抽出那包海胆烧,咬了一大口,找了根柱子优哉游哉地靠着,继续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炎皓霆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你知道么,每次她露出这种表情,都是有个人来了。”洛枫道。
“谁呀。”嘉和将海胆烧咽下去,囫囵问。
“北狄容嫣。”洛枫凑近嘉和,一幅讳莫如深的表情。
“容嫣公主么?他们不是不能在一起么?”嘉和吃的正香,压根儿没往别处想。
“就是这种气死冬境王的爱情才刺激,谁管冬境王什么态度,再说你看那俩人,像是能服从父母之命媒妁之约的样子么?”洛枫说。
嘉和从上到下打量了炎皓霆一遍,还真别说,仔细看看,炎皓霆举手投足之中都透着一股子神宫王子没有的随性,野气以及,他铜色的皮肤,和锐利英挺的眉眼。
“嗯……不戳。”嘉和咬着海胆烧含含糊糊:“虽然容嫣我没见过,但这两个人能在一起,说明差不了多少吧。”
洛枫嘻嘻地笑了一声。
“几位,我有些急事,要回宫。”炎皓霆道。
“你先回去吧。”嘉肆也听到了洛枫的话。
嘉和看着炎皓霆远去的背影,一口口吃着海胆烧,炎皓霆急急火火的样子很是像……情窦初开的少年。
“哥,不如我们去看灯吧!或者靛月楼,花映小姐还在呢!我想听花映唱歌!!”
反正逃不掉俗务缠身,不如就地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