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烽外看起来静悄悄的,一如往昔般平静,连黄沙都没有半点起伏。
但只有戍堡内的人心里清楚,那暗沉沉的死寂夜色里,究竟藏着些什么。
戍军们都各自分散开,把守着戍堡各处。
所有余毒未清的戍军都暂时挪进了驿站,留下两个戍军和赫连文渊一同照看。
戍堡里只留下了徐翔理和祝荣的心腹之人,还有韩长暮一行人,显得空荡荡的。
斑驳不平的墙上挂着一幅舆图,徐翔理捧着盏灯,凑近了看着。
昏黄的烛光在舆图上轻轻晃动,晃一下,暗影便被光明吞噬一分。
其实第五烽周围的地形,徐翔理早已经烂熟于心了,这张舆图,早就刻在心里了,这时候拿出来,只是为了让韩长暮等人看的更明白一些。
徐翔理轻轻点着舆图,神情平静:“现下有两条路,一条是去东南六十四里的双泉烽,另一条是去西北六十八里的星星峡。”
既然已经置之死地,那么就要拼出一条生路。
他反倒心静如水起来,言辞镇定,没有丝毫战前的紧迫。
祝荣屈指轻叩书案,缓慢开口:“自然是去双泉烽最为稳妥,我闭着眼睛都能杀过去。”
这是军中议事,原本没有韩长暮说话的地方,但徐翔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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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望了望他,他想了想,淡淡道:“如今突厥铁骑的情况不明,说突围送信为时尚早,此时离天明没几个时辰了,不如二位戍官先去休息片刻,天明之后,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徐翔理和祝荣也是面露疲累之色,既然暂时无计可施,那么先不如养精蓄锐,静观其变。
徐翔理点头:“也好,韩兄弟你们就在戍堡里住下吧,行动起来也方便一些。”
韩长暮点头一笑:“如此甚好,就叨扰徐戍官了。”
徐翔理吩咐了一名戍军,领着韩长暮一行人,在戍堡中安顿下来。
戍堡里的房舍修建的都十分狭小,并没有开窗,只在高墙上开了一个个瞭望口,用以观视动静。
虽然安顿了下来,但谁也睡不着,韩长暮仰面倒在炕上,辗转反侧了会儿,便一下子挺起身,去敲了姚杳的房间门。
门打开,露出一张略带怔忪的脸:“公子,姑娘家的熬通宵很容易老的。”
韩长暮抬眼看着姚杳,她的确比初来时瘦了些,一双杏眼显得格外的大,她的脸也添了几分沧桑。
他愣了一下,挑眉淡笑:“你那应该还有一个更好用的千里镜吧,改良的那种。”
姚杳哑然失笑,从身后的包里掏出个更为精巧的圆筒,扬了扬:“走吧,一起去看看。”
韩长暮望了姚杳身后一眼,淡淡道:“你,就一直背着这个吗?”
姚杳挑眉一笑:“这里头的东西,可是有银子都买不到的。”
二人登上戍堡,孟岁隔和顾辰忙迎了上来。
韩长暮平静道:“刚才一直没机会问你们,抓住的那四圣教的人,都说了什么。”
顾辰望了望四周,和韩长暮一起走到了远离戍军,紧挨着王显的地方,有些焦躁的压低了声音:“公子,这四个人,只有一个是入教十年的信徒,其他的都是刚刚入教半年左右,这四个人都没有见过其他的教众,这次的任务是圣主传信,而之前的几个驿站烽燧遇袭,都与他们无关,并不知道是何人所为。”
韩长暮愣了一下:“在水泉里下毒一事可问了?”
顾辰蹙眉道:“问过了,此事他们一无所知。只是有人传信,让他们子时前来突袭已经毫无战力的戍军。”
韩长暮背手而立,神情凝重:“突厥人的情况呢。”
顾辰摇头。
这四个人竟什么情况都不清楚,显然只是棋子,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成功便是一枚活棋,失败即沦为弃子。
静了片刻,姚杳突然转头,指向远处,语出惊诧:“公子。”
韩长暮忙接过千里镜,望向远处。
这一眼,他才知道手中的千里镜究竟有何不同之处。
他按下满心诧异,一脸平静的晃了晃手里的千里镜,轻轻挑眉:“这东西,归我了。”
“......”姚杳噎住了,一脸难色。
这是个什么情况,让他看突厥人呢,没让他看千里镜啊,怎么还明抢呢。
“舍不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