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过解药后,夏侯纾慢慢恢复了精神,一路跟着夏侯翊回到越国公府。已是宵禁时间,大街上十分安静,天空中月色迷蒙,一派清冷。夏侯翊一直冷着一张脸,夏侯纾也很识趣的不敢多嘴。
南祁的宵禁规定,一更三点敲响暮鼓,禁止出行;五更三点敲响晨钟后才开禁通行。在二、三、四更在街上行走的,笞打三十下;在一更夜禁后、五更开禁前不久犯夜禁的,笞打二十下。如遇疾病、生育以及死丧等特殊情况,也需要如实向巡城卫报备才能通行。但是再严厉的宵禁制度,在早已摸透了巡城卫巡查路线的夏侯翊来说并没有什么作用,尽管他们从城西走到城东,也没有碰上一个巡城卫。
夏侯纾跟着兄长绕过洗星池,又穿过前院花园,却见夏侯翊并没有急着回自己的住处,而是径直往沐春院去了。
沐春院静悄悄的,白日里聚讼纷纭的门客们早已酣睡如饴。大门落了锁,夏侯翊毫不在意,寻了一处稍矮的墙角,飞身跃上墙头,跳了进去。夏侯纾不明所以,也跟着翻墙进了沐春院。
落下的院子飘着一股熟悉的中药味,夏侯纾微微皱眉,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进了裴浪住的院子。借着淡淡的月光,可看见平日里用来晒药材的簸箕被裴浪收好了叠放在靠墙的木架上。
夏侯翊并未与夏侯纾多做解释,直接去敲了裴浪的房门。
“谁啊?”房内传来裴浪的声音,带着几分睡意。
夏侯翊并未作答,只是继续敲门,“咚——咚——咚”,不多不少,正好三下,一长两短,像是某种暗号。不一会儿房内传来一阵窸窣声,有烛光从窗户纸里透出来。
门“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打开,裴浪一手扶着门,一手托着烛台,睡眼惺忪地朝门口瞧了瞧,看清了来人,见怪不怪道:“二公子,三小姐,这么晚了,找裴某有什么事吗?”
“进去说吧。”夏侯翊说着便驾轻就熟往他的房内走,仿佛是回自己房间那么自然。裴浪见状赶紧退了一步给他让路,而后向夏侯纾投来一个疑惑不解的眼神。
夏侯纾摊摊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便也跟着进了裴浪的卧房。裴浪皱了皱眉,在后面掩了门,才跟过去将烛台放在桌面上,静候下文。
夏侯翊在桌子前站定,将桌面上的一个茶壶和四个茶杯推开了些,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大捧植物来放在上面。
夏侯纾愣了愣,她跟了夏侯翊一路,竟然不知道他几时摘了这么多花花草草藏在袖子里,难怪她总觉得夏侯翊身上有股奇怪的香味,还以为他换了常用的香粉。
裴浪也盯着一堆花花草草愣了神,眼里充满了震惊,半晌才问:“二公子从哪里找到的这些花草?”
夏侯翊指了指那些花花草草,问道:“裴先生可认识这些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