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韩追点了点头,又吩咐了几句要紧事,便回到府邸,收拾准备一番。而那诸葛咎独自一人回到内堂,将屋门反锁,转身来到堂中一处佛龛前,先是用手中羽扇掸去其上香灰,又从宽大的袍袖之中探出手来,将那佛龛上的佛像自西向东转了三圈,又由东向西转回一圈,忽地听闻寂静之中传出一声轻微的咔哒声,诸葛咎后退数步,只见那佛像先是向一旁挪开,又徐徐下沉,露出一条深邃且狭窄的暗道来。
诸葛咎左顾右盼了一阵,即便在自己的屋中还是有些不大放心,随后他果断钻入暗道之中,又是一阵机关响声,先前那处佛龛便恢复平常模样,没有任何的异常。
这暗道极为狭窄,只能容纳一人同行,好在墙壁两侧都有嵌入的明灯,故而并不算太暗,那诸葛咎独自一人徐徐向暗道深处走去。谁也不知道,谁也没有想到,一直躲在自己屋中的诸葛咎,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自己造出了这样一条机关密道,不知是用来做甚么的。
只见诸葛咎来到暗道深处,此处原是一间密室,密室不算太亮,但却极为空旷,只有一张青铜书案,案后摆着一个蒲团,案前摆着七只蜡烛,排列成北斗七星的模样。而诸葛咎脱去外袍,来到案后,弯腰拾起那摆在案上的木剑,轻轻一挥,身前的七个蜡烛便愈发明亮,好似七颗天上的星辰,极为璀璨耀眼。
而诸葛咎缓缓闭上双眸,左手掐着三根手指,右手高举木剑过头顶,口中念念有词,不知再说些甚么。不一阵,这空旷平静地屋内竟然掀起一阵狂风,而那七盏明灯竟然能在狂风之中保存,就连火焰都不曾跳动分毫,好似那狂风与它们并不干系一般。
良久,那诸葛咎才收了架势,缓缓来到案前,在风中面对着那七盏明灯盘腿坐下,将木剑横搭在腿上,双手掌心朝上,十指微微舒展,双眼依旧没有睁开,而是开口说道:“父亲,我已然按照你的吩咐,答应了韩追,与师叔决一死战。但我还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请父亲助我一臂之力,告诉孩儿,我究竟该怎么做......”
忽然一道看不清的白光从天而降,钻入那诸葛咎的天灵,转眼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而那七盏明灯也在一瞬间熄灭,化为七缕青烟,何为一缕,徐徐钻入那诸葛咎的鼻中。此时此刻,这密室之内漆黑一片,诸葛咎的身影纹丝不动,但黑暗之中,却显现出那诸葛咎一对金色的眼眸,极为清晰。
第二日四更天,天地还是一片混沌,飘着星星点点的小雪,韩追亲自登上城楼,居高临下,望着那一夜之间从荆南府城内征集到的五百新兵。而他昨夜连夜派人去他们辖下的所有城池去征兵,相比此时此刻,那些人马都在赶来荆南府的路上。而此时的韩追,披上了一件轻甲,腰悬宝剑,在城楼之上踱步。
天地寂寥,只有耳畔猎猎风声,韩追微闭双眼,感受着那风刀雪戟,落在脸上。忽听闻风雪中一阵清晰的脚步声,逐渐靠近,韩追睁开双眼,转头去看,原来是那诸葛咎缓步登上城楼,朝他走来。面色冷静,目光坚毅,表面上看,依旧是诸葛咎,但感觉上却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
韩追心中涌上一股暖流,有种说不上来的激动,故而面朝诸葛咎,拱手拜道:“诸葛先生,恭候多时。”诸葛咎并未多言,而是来到那韩追身旁,抽出他腰间的宝剑,高举过头,也居高临下,望着那些人马,屹立在风雪之中,朗声喊道:“今日出征,不破公羊图,绝不回还!”
“绝不回还!”“绝不回还!”“绝不回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