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我听下人来报,只说是这小子......尹将军归来,我便想来找他问个清楚。”莫随风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那叶居霜的神情,他身为师兄,其实并不该听师妹的。但叶居霜乃是他师父的女儿,又是他的心上人,莫随风不愿见她生气,故而在自己清醒之时处处让着她,“不想刚一进门,就,就看到他的轻薄你!我一时没忍住,就,就与他动起手来。不过,这也怪不得我,我又不知道你们再做些甚么......”
三下五除二就将罪责抛回,更是叫那叶居霜俏脸微红,有些羞赧,急忙解释道:“师兄!你再胡说写甚么!”说罢,叶居霜与尹温烈便在极为尴尬的气氛中为莫随风复述了一番先前的事,奈何那莫随风似乎仍不肯相信,心有不甘的垂下头去,没好气的说道:“一面之词,如何取信?我却是不信。桃花峪固若金汤,竟有人能绕过桃花迷阵,从哪数十百丈高的山上翻进来?”可尹温烈却无奈的应声道:“事实看来,却是如此。”
“师兄,你且听我说。我爹爹的伤口狭长,乃是被淬毒的银针所伤,而我查看了那门缝之间,也确有银针擦碰的痕迹,足见那银针乃是从屋外射入。”叶居霜又为莫随风解释道,“而无论是那小厮还是尹大哥都说过,事发之时尹大哥正与爹爹在屋中饮茶,商议要事,如何在屋外释放暗器?更何况尹大哥所用兵器乃是长枪,并非银针,如此这般,又如何下手?”
尹温烈还补充道:“那贼人好手段,竟能模仿霜儿的嗓音骗得义父前去开门,不想遭他暗害。”叶居霜闻言也不得不感叹道:“竟有如此奇术?”
莫随风已然逐渐认识到是自己的错误,奈何碍于脸面,仍不愿承认:“外人根本进不来桃花峪,即便不是他,兴许也是他的同伙。人心隔肚皮,真假尚不知。”见他仍如此固执,只是因为无有台阶下,那叶居霜颇为无奈的指着那放在桌案之上的一包碎肉与那淬毒的袖箭,说道:“人证物证俱在,师兄大可自己去看。若是能用从那银针之上逼出的毒液调制出解药,便说明尹大哥所言非虚。师兄,你可还有话说?”
且说那莫随风抬起头来,煞有介事的望了一眼那一堆证物,皱了皱眉头,万般无奈,只得服软道:“罢了,罢了。事到如今,还是早些医治好师父要紧。待师父醒后,说明情形,一切自有定论。届时我再做打算,若是我错了,我便向尹将军负荆请罪!”“也罢,也罢。那我这便开始为爹爹调制解药,你二人好生在此照顾爹爹。本是一家人,切莫再刀剑相向!”叶居霜颇为温柔的瞪了他二人一眼,见他二人连连点头,这才放心,正欲出门,不想又撞见那匆匆忙忙赶来的庄内熟人。
其实这庄中的哪一家哪一户不曾是叶家的弟子?只是久而久之,大家已然忘却了甚么主家规矩,就连叶藏也不甚在意,权做一家人般好生过日子。但一旦到了要用他们的时候,也没有一个人会拒绝。来者乃是一个中年男子,叶居霜见了他便问道:“柳三叔,为何如此匆忙?”那被称作柳三叔的男子遂喘着粗气答道:“霜儿,快去看看罢,有人在谷口叫嚷着要进来呢!”
“要入谷?何人要入谷?莫非要硬闯我桃花迷阵?”叶居霜与莫随风一齐朗声问道。可那柳三叔却急忙摆手:“非也,非也。先前庄主不是要说要开放桃花峪,举办甚么英雄大会,让我们去各门各派送请柬么。想必就是他们到了!我四处寻不见你爹,问那些小厮也不肯说,只能来找你了。”此话虽有些道理,但此时距离英雄大会举办的时日还早许多,究竟是何人,竟来的如此之早。
“来的这么早?我看多半有蹊跷。”莫随风站起身来,紧了紧手中赤霞剑,便对叶居霜说道,“霜儿,你先去办要紧事,我自去谷口看看,究竟是哪个不要命的,胆敢闯我桃花峪!”可叶居霜却深知他的脾性,生怕他一时鲁莽又惹出事来,左思右想之下,实在没有甚么好办法:“不行,师兄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闻听此言,一直在一旁默默看着的尹温烈遂站起身来,拱手说道:“若诸位不弃,我愿同莫师兄一同前往。”尹温烈此一番,一来是想为叶藏与叶居霜多做一点事,好报答他们的恩情。二来也是想趁此机会,与莫随风化解恩怨,免得日后横生枝节,多惹事端。叶居霜闻言大喜,但又有些担心尹温烈的伤势。可尹温烈却说道:“些许小伤,不足挂齿。远无往日在战场之上受过的伤严重,并无大碍,莫要挂心。”
见他如此执着,叶居霜也不好推辞,只得答应。谢了尹温烈后,又嘱咐了两人几句话,哄走了那柳三叔,避免他看见躺在病榻之上的叶藏,传扬出去,引起不必要的骚乱。诸事皆毕,这才满怀心事的快步离开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