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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回 折枪断戟亡螳螂

说罢,那年轻人果真摘下面具,显露出本来面目,丰神俊朗,相貌堂堂,正是当初的天王教少主,如今的天王魔君令狐厌!

当那面具一点点揭开之时,这贼人的表情越来越夸张,眉宇之间,五官之上,写满了震惊与惶恐。直到那令狐厌的面貌复又出现在他的眼前,勾起他心底最惧怕的那一段回忆之时,这贼人竟吓得险些松了手,抖似筛糠,脸色惨白,目瞪口呆,惴惴不安,忙哀声求饶道:“少主!少主我知罪了少主!那件事与我无干呐!我是被胁迫的少主,我是无辜的......”

“你是不是无辜之人,我自有定论!”令狐厌眉眼一横,杀气丛横,毫不留情,迈步上前一脚踩住那贼子手腕,右手提着追鱼剑,左手扯住其衣领,将脸徐徐贴了上去,一阵冷笑,轻声说道:“唐飞,我找你们找的好苦啊!原以为要耗尽一辈子的光景,未曾想到,冤家路窄,叫我在秋亭镇撞见你。可你却未曾认出我,我便暗中跟着你到了此地......”

那贼子原来叫唐飞,闻听此言,肝胆俱裂,六神无主,早已失了神智,目光呆滞,牙齿打颤,轻声呼唤道:“少主,饶我性命,少主......”可此时那令狐厌,怒火中烧,哪里肯饶,原先只想斩断铁索,如今却想一泄心头之恨,站起身来,将手中追鱼剑一挥,当即斩断那唐飞双手,那唐飞还来不及喊出声来,只觉身躯沉重,两眼一黑,便朝后栽仰跌去,登时便坠下山来,刹那间落在那花草之上,且听一声闷响,便化作碎肉几摊。骨骼尽碎,血肉模糊,不成人形,血淋淋,惨铮铮,黄泉纳首,森罗一逞。

且说那尹温烈一路纵马闻声赶来,忽见山头坠下一个漆黑的身影,料定便是那暗害叶藏的贼子,忙翻身下马,快步上前,用枪头拨开丛生花草,正寻见那血染山壁,尸骨横飞之所在,花草泥土尽显猩红刺目,恶臭血腥倒叫这能征惯战之将紧了眉头。但他还是强压着那胃里的翻腾,赶不上前,忽见那血肉之中堆着一套袖箭,其上绑着许多银光闪闪的短针,只是那针头黢黑,想必是淬了剧毒所致。

尹温烈大喜,虽不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总算是寻见了这下毒害人的凶手及凶器,便忙用那碎布衣衫裹了散碎的尸首,搭在马上便要回程。但转念一想,如何解释?凶手已死,死无对证,如何能逼问其幕后主使?左思右想,不得解法,无奈之下,只得先回转青鸾庄,叫叶居霜等人安心。至于他自己,自诩行得正,坐得端,光明磊落,从不做欺世盗名之事,从不为忘恩负义之行。

而那仍傲立在无名山顶的令狐厌则是从怀中取出一张名单,又用一根小枝沾了那唐飞死前留下的血渍,充作笔墨,将那名单上的“唐飞”二字划去,算是做了个了解。再看那张泛黄破旧的名单,不知被贴身藏了几时,上面用笔墨写写画画的极为杂乱,但依稀能看出不少曾被杠掉的人名,依旧也剩下不少,还未被去掉的名姓。

“飞天螳螂唐飞,只怕你再也飞不起来了。”令狐厌冷笑一声,又了却了一件心事,他本以为自己会心情大好,不想还这般沉闷抑郁。自己已然在复仇的路上越走越远,但他从不后悔。总有一天,他要将这些卖主求荣的家伙,一个个送到阴曹地府,去向自己那惨死的义父谢罪。

原来这唐飞绰号飞天螳螂,本是漠北天王教魔君麾下一员骁将,总领教中各处哨探情报,乃是天王教的眼耳口鼻,不可或缺。其人擅使一对铁爪,武功虽不精,但轻功却了得,更兼得一身奇门武功,故而深得教主器重。能飞天,堪遁地,来去无影,擅使毒,擅暗器,伤敌无形,更是能模仿他人说话之音色,极为罕见。

那时令狐厌不过还是个孩子,原是漠北战乱弃子,却被无有子嗣的天王教教主三目魔君令狐绝收养,认为义子,带在身边,视若掌上明珠,极为宠溺。教中徒中更是以少主侍奉之,故而自令狐厌记事起,他的童年倒也算过的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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