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辞太平第二卷怒海狂沙命如霜第一百二十八回阴晴难料常在怀尹温烈闻言大喜,一拍大腿便说道:“甚好,甚好!我已早有此意,贤妹甚得我心思也!”闻听此言,那叶居霜虽然脸颊羞红,默不作声,但心底却是别样欢喜,又将那一对清眸往尹温烈身上抛去,上下流转,越看越觉欢欣,二人遂站起身来,就在那尹温烈所住的东厢房前的小院之中,各执兵器,比武切磋,点到为止。
那尹温烈虽说乃是习武奇才,但这新学的枪法,还未多加练习,故而仍有些生疏,加上只是比武切磋,二人皆未全力以赴,只是摆弄些套路,见招拆招,并无他事。
叶居霜双眼目光自始至终未曾离开那尹温烈半步,她愈发被其身上的独特魅力所吸引。她本以为尹温烈会像父亲口中的叶家先烈,或是典籍中记载的诸多大英雄一般,看惯生死,世态炎凉,世故圆滑,老气横秋,不苟言笑。不想这尹温烈并非如此,他不是铁石心肠,亦有自己的感情与软肋。他亦有七情六欲,也会被凡尘所扰,会哭会笑,会木讷会流泪会愤怒,他同时是身经百战,驰骋沙场的大将军,又同时是一个需要人关爱的普通人。
叶居霜甚至从尹温烈身上看出类似孩童一般的心思,或许是因为尹温烈的童年残缺,过早懂事的缘故罢。想到此处,叶居霜愈发心疼尹温烈,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好生对待尹温烈,不让他再受到其他伤害。但她却未曾发现,自己早已喜欢上这个比她年岁大上许多的义兄。
她更不曾发现,就在他二人在此比武切磋之时,不远处的回廊尽头站着一个魁梧的身影,静静的望了许久,都未曾发出半点声响。月如柔纱雾笼山,扫过那莫随风铁青的脸,目光闪动,紧攥双拳,沉默许久,终是没有任何行动,只化作一声长叹,缓步离开了此地。
不知过了多久,眼看着天将大亮,叶居霜这才依依不舍的与尹温烈告了别,心里却还惦记着答应尹温烈的事儿。不知此时那叶藏是否起身,她便蹑手蹑脚的转入那叶藏的书房之中,咬着指头找了好一阵才翻出那讲解梦境的典籍,欢喜之间正欲翻开,不想身后却响起那叶藏的声音,沉稳之中还带着些许笑意:“霜儿,一大清早,你跑到爹爹的书房作甚?”
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叶居霜无处可逃,只得徐徐站起身来,本不是甚么亏心事,却下意识的将那典籍藏在身后,笑嘻嘻的望着叶藏,却不说话。叶藏自知自己这个女儿从不擅说话,故而背着双手,佯装愠怒,直截了当的问道:“快说,到爹爹的书房中做甚么来啦?”叶居霜见爹爹面带不悦,只得将背后所藏的解梦要义交出,叶藏接过那书,有些诧异,攥在手里又问那叶居霜:“只为此书而来?”
叶居霜点了点头:“确为此书而来。”
“莫非是霜儿你做了甚么梦,
与为父说说,爹爹自会为你开解。”可叶居霜的执拗的摇了摇头,又将昨夜诸事一五一十的向叶藏讲明,谁知那叶藏闻言朗声大笑,十分欣喜的模样,望着叶居霜的双眼之中多了几分欣慰,忙打趣调侃道:“哎呀呀,不想我们家霜儿,也到了会疼人的年纪了。既然女儿要亲自为未来的夫婿解梦,我这个做岳丈的,自然也无话可说,哈哈。”
叶居霜闻听此言,柳眉微颤,粉面染红,琼鼻一紧便从叶藏手中夺回那解梦要义,头也不回的便往门外奔去,出门前还煞有介事的瞪了一眼叶藏,但却并无怪罪之意。这一对父女耍宝调侃,打趣欢乐,从不嫌少。故而父女亲情愈发深厚,却是有些人如何也羡慕不来的。就如那在门外偷听的莫随风,见师父早有心意将叶居霜许配给那尹温烈,想必收他为义子也是为了此事,而那奔出书房的叶居霜却丝毫没有察觉门边的莫随风,让他更为失落。
难道自己与师妹自小青梅竹马,多年来培养的感情,竟不如一个从天而降,并未相处几日的陌生人?还是说,只是因为他的身份特殊?不就是小小一个镇北将军,就这还是许久之前的事,如今同为布衣百姓,又有何差别?自此时起,这莫随风便再不敬重尹温烈,心中对他最后一丝敬仰也荡然无存,只把他当成是夺走自己师妹的仇敌,便想尽办法刁难于他。好叫师妹重新注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