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辞太平第二卷怒海狂沙命如霜第一百二十七回孤心长叹多少恨见叶居霜似有为难之处,不便多说,尹温烈也知趣的不想多问,只说一句:“若你不便相告便不须明说。”回应。
而叶居霜闻听此言,只当是尹温烈心有愠怒,故而赶忙解释道:“尹大哥莫要误会,之所以深夜将这包袱送来,只是因为心中有事,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望月感怀之时偶然想起。便思忖着趁尹大哥熟睡之时,为你换上,悄无声息,也不消打扰。不想兄长竟同我一般,不曾安枕,不知所为何故?”叶居霜小心翼翼的解释过后,还不放心的问起那尹温烈不曾安睡的缘故。如今的尹温烈倒也不将她视作外人,故而坦诚相告。
“同是天涯沦落人呐......我本在熟睡之中,不想做了一场怪梦,惊醒后竟发觉衣衫床榻皆被汗水浸透,战战兢兢,心惊肉跳,不知是何缘故。亦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故而便思忖着出来温习一下义父所传的枪法,活动活动筋骨,等待明日天明。”尹温烈如是说道。
闻听此言,叶居霜既有些放心,更有些担心。思索一番,小心琢磨,便试探性的问道:“不知尹大哥梦到了些甚么?可否告知霜儿?”
尹温烈慷慨应允,并不藏着掖着,回想一番便对叶居霜复述起那梦中之事。其实并不算长,只有那颇为诡异的场景与经久不绝的呜咽哭泣声叫久经沙场的尹温烈心有余悸,每当回想起那场景都会不由自主的打个寒颤。
可听罢尹温烈讲述的梦境中事后,本欲为他排忧解难的叶居霜却陷入长久的沉默与深深的思考之中。想来她曾在爹爹叶藏的书房之中读过类似周公解梦一类的古籍,奈何这仓促之间想要回忆起来,却不是容易之事。绞尽脑汁,苦思冥想了好一阵子,但见那雪白的琼鼻之上细小的汗珠密布,尹温烈知她并不知晓这梦境的含义,也不愿她为难,便给她台阶道:“霜儿不必费心,这并不是甚么大事。兴许是我在军中惯了,刚回归平静的生活还有些不打习惯,想来过一阵子便没事了。至于那三个都是血人,或许是因为我杀孽太重,阎王爷来索命也不一定。”
可叶居霜并未因尹温烈的开解而放弃,而是将此事牢牢记在心里,心想着明日定要靠自己去查阅典籍,为尹温烈做成一件事,好让他对自己另眼相看。为了不让爹爹插手从事,叶居霜还特地嘱咐尹温烈道:“尹大哥,此事还请你休要向我爹爹提起!”
不知是因为叶居霜的这番话有些奇怪,还是因为她难得如此认真执拗的神情甚是可爱,尹温烈竟有些出身,愣在原处,瞠目结舌,始终不曾应声,良久才颇为尴尬及疑惑的问道:“这......是因为何故”
见尹温烈发问,叶居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一时执着又说了错话,惊诧之余,羞赧之际,急忙将那如云霞一般艳红的脸颊转了过
去,隐匿在黑暗之中,不叫尹温烈察觉,与此同时还急忙解释道:“无有他故,只因爹爹最近事情繁多,我......我想为他分担一些,如此而已......”说到此处,她还借着余光偷偷瞥了一眼尹温烈,生怕他发现心虚胆怯的自己。
而尹温烈虽扔不解其真正含义,但却表示万分理解。轻拍着大腿,抬起眉眼,望了一眼那浮云摇曳,星摇月远,寒风吹彻,竹影倾斜,天地上下皆一色,宛若诗画自成仙。难道有如此好景,难得有如此清闲,可纵然这桃花峪的风光精致,清闲生活再好,似乎并不吸引他,也不让他留恋。
似乎尹温烈还是更怀念在边关的日子,终日面对那日暖夜凉,吹散了多少生离死别,多少尸山血海的黄沙大漠,终日对着头顶盘旋的雄鹰,对着那一群不解风情的粗糙汉子,上下一心,其利断金。这让他不仅开始反思,他从不喜欢打仗,但却不得不打仗,到头来自己最擅长的,竟是自己最不喜欢的事。
尹温烈无时无刻不在渴望着和平,但转念一想,倘若哪一日果真天下大定,盛世太平,普天之下再无战事,那自己这个几乎是为了乱世而生的人究竟该去往何处又该做些甚么是否是要像现在在桃花峪一般,终日无所事事,以观景游园,戏鸟凭鱼为乐可这怎么听,似乎也不像是他尹温烈会喜欢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