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赵德也栽下马背,身子一阵蠕动抽搐,正在生死之际,又遭战马践踏,便彻底丢了性命。
庞征勃然大怒,挺矛来追,何平却不肯与之交锋,并不恋战,而是见孟啸已然走远,便集结散开的部队,徐徐后撤。见何平欲走,庞征哪里肯放过,忙率众死死咬住姜军后部,逼那何平与他交战。何平并不理会,仍然混在将士当间向东奔去,不想那庞征盛怒之下,举起长矛向前奋力掷去,但见寒光一闪,何平双目一瞪,竟觉自己的胸膛被那庞征的蛇矛贯穿,两眼一黑,便倒地身亡。
可怜将军真虎胆,骁勇一身武艺强。本该建功报玉龙,屈做黄泉枉死郎。
见何平已死,姜军顿时大乱,四散跑去,而那孟啸更是走远,追赶不得。庞征气急败坏,暴跳如雷,恨不得将牙齿咬碎,双拳紧握,咽不下这口窝囊气。可此时却有人进言,姜军连派两拨人马,寨中虽有孟克坐镇,但兵力自然空虚。而他们此时尚不知孟啸中计逃窜,何平接应战死之事,便可趁此良机,利用姜军留下的尸首与衣甲旌旗等,假冒何平的部下,赚开赤霞山大寨寨门,一举攻下姜军大寨。
庞征大喜:“好极,好极!”便重整旗鼓,换上姜军衣甲旌旗,大摇大摆的朝赤霞山进发。
果不其然,待那孟啸率残军奔回赤霞山大寨时,何平的部下还未能折返。本想为他庆功,接风洗尘的孟克大惊,孟心虽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有些担心兄长的情况,怎奈见了那灰头土脸,满身血污的孟啸,却止步不前,先前想好准备妥当的说辞,都卡在喉咙之中,无以言表。
见孟心表情复杂,心中憋气的孟啸只当他是想嘲笑自己,刚坐下身来,喘口气,便冷笑一声,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孟心,说道:“我果真如你所说,中了诈降计,险些没能逃回来,看到我这副狼狈模样,这下你满意了?”“兄长何出此言?我......”孟心本欲解释,但越想越觉得自己并无过错,愈发委屈,干脆不发一言,拂袖出帐,毫不犹豫。
“莫要争吵,莫要争吵!本是亲兄弟,何必如此?”孟克恨铁不成钢的叹气劝道,颇为无奈的望着孟啸,“我的儿啊,你莫不知,若非心儿叫为父派兵接应,你这次就凶多吉少,回不来啦!”“父帅不必为他说好话,这次是孩儿一意孤行,孤注一掷,认定了那李彪赵德,中了计也是报应,若是死在阵中也是应该,不用他救!”孟啸却不领情,板着一张脸摆手说道。
“你......哎......”孟克心知此事自己亦有责任,孟啸能回来已是万幸,故而并未因此怪他,却为他兄弟二人操心。终是无话可说,长叹一声,徐徐摇头,终究是摆了摆手,无奈道,“罢了罢了,不说此事了。怎么,何平未曾和你一同回来么?”
孟啸站起身来。抱拳说道:“何将军英勇非常,冒死为孩儿殿后,今日若非他,空怕孩儿真要为国捐躯。到时何将军归来,烦请父王务必要嘉奖他的功绩。”
愁眉苦脸的孟克复又摆了摆手:“那是自然。你也算有几分良心。你且先去休息罢,为父自有安排。”孟啸遂躬身行礼,退出帐外。且说这孟克帐中仍亮着灯火,眉头紧蹙的他似乎是在思考甚么要紧事,他根本没有想到,他麾下最为勇猛的何平会死在这一场窝囊仗中,故而便在思索如何化解孟啸孟心兄弟二人只见的矛盾。
不知过了多久,梆子响了几声,只知天还是黑的,二三十步外便看不真切。忽闻营外一阵喧闹,又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孟克的大帐帘被人挑开,走入一将,抱拳躬身:“启禀大将军,何平将军率部凯旋归来,听说还擒住了那庞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