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只见那赵李二将便纵马冲入营中,转眼间便没了踪迹,似乎是直奔庞征中军大帐而去。孟啸不敢怠慢,当令旗落下的那一刻,姜军五千精骑直冲北军大营,可在入营的那一刻,却惊见北军帐内空无一人,更无灯火照明,甚是诡异。机敏的孟啸当即摆手,示意三军停步。
左顾右盼,静心细听,竟无半点动静,只有自己左胸膛下越来越急促的心跳声,叫孟啸心急如焚。情急之下,他也顾不得许多,当即高声喊道:“赵德,李彪何在!”
“赵德李彪何在!”
那叫喊声回荡在空荡的军营之中更显辽阔,却有些寂寥。话音刚落,忽闻一声巨响,喊杀声震天动地,战鼓隆隆不止,四周涌现出大批大批全副武装的北军,将大营内外的姜军一截两段,首尾难顾。姜军顿时一片慌乱,不知所措,好似无头苍蝇一般东奔西跑,乱作一团。孟啸自知中计,却不愿承认,只得高声喊道:“不要慌乱!不要慌乱!随我杀出重围!”
可他的喊声却淹没在那如山呼海啸的喊杀声中,万般无奈,只得先整合靠近自己的部队,向外突围。正欲转身厮杀,却见身旁心腹哨探被一箭射死,坠下马去,当即咽气。孟啸大惊,急忙回身去望,果见那庞征手执弯弓,张弓搭箭。若不是他瞎了一只眼,只怕方才那一箭,便能取走孟啸的性命。而庞征的身旁,却是那来“投诚”的李彪与赵德二人。
正如孟心所预料,他二人果真是奉命诈降。
“奶奶的,本以为能逮到孟克这只老狐狸,没想到又是这臭小子。也罢也罢,总好过甚么也没有,哼!”那庞征自顾自的嘀咕一阵,拍马上前,与那孟啸对阵。“黄口孺子,乳臭未干,也学他人披甲上阵!”庞征怒骂一句,哂笑不止,“前日里本座不慎中了你等奸计!今日也叫你见识见识老子的计谋!”
“将军......这不是兵魁大人的计策么......”赵德搓动着双手,小心翼翼的轻声说道。不想却被那庞征瞪了一眼,怒骂道:“大胆!闭嘴!”赵德只得识趣的闭了嘴,一旁的李彪见状则在窃笑。此时那北军与姜军已是战作一团,难舍难分,双方都是各种精锐,但那北军熟悉地形,人数也稍多一些,故而略占优势。姜军一时陷入进退两难之境。
见孟啸左右张望,心急如焚,那李彪便冷嘲热讽道:“如今你已是插翅难飞,即便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啦!”庞征摸了摸那左眼的伤口,还缠着纱布绷带,怒上心头,怒火中烧,抬起手中长矛便说道:“小子!前日里你兄弟害的老子丢了一只眼,本座今日也要你留下性命,来做偿还!”
说罢,断喝一声,拍马上前,挺矛便刺。孟啸脸色极为难堪,心虚胆怯,却也抬起大刀,上前迎敌。可那庞征本就有些手段,如今怒发冲冠,更是使出千斤气力,怒目圆瞪,咬牙切齿,势不可挡,誓要将孟啸斩落马下。而那孟啸,昔日乃是兄弟合作,左右夹击,方能与庞征打个平手,今日匹马单枪,便显乏力。胆怯心慌,还未交锋,气势上便折了三分。
果不其然,战不过十余回合,那孟啸招架不住,转身便走。庞征也不含糊,胯下乌骓马穷追不舍。奈何这乌骓马快,三两步便刚上前来,一矛刺出,孟啸回身抵挡,被震落兵刃,翻下马来,庞征又落下一矛,将那孟啸的坐骑刺死。
见孟啸跌落在地,庞征纵马便要踩踏,孟啸只得贴地翻滚,连连躲闪。庞征大怒,挺矛再刺,此时却有那姜军兵卒大喝一声:“少将军快走!”便飞扑至其身前,替他挡下那几乎致命的一矛。“少将军快走......”且看那士卒衣甲被长矛刺穿,露出半截长杆,血如泉涌,脸色煞白,表情狰狞,满是鲜血与尘泥的双手却紧紧攥住那矛头,以此来牵制庞征,为孟啸争取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