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诸将见状,也纷纷扯开弯弓,一齐射箭,一时间,箭雨直下,营门之上,扎满了密密麻麻的箭矢,高台之上,更是坠下几具轻飘的黑影来。
看那庞征,怒目圆睁,扯开缰绳,挺起长矛,断喝一声道:“撞开营门,虽我杀入营中!”“杀入营门,冲呐——”一时间,众将官齐声高喊,北军喊杀声震天,锣鼓声齐响,旌旗招展,号角连声,一齐撒开马蹄,扬起烟尘阵阵,朝呐姜军营门撞去。
其势如破竹,又如雷震,轻而易举,撞开营门,闯入营寨中,一面齐射,一面用那手中弯刀,砍破营寨,斩断旗帜,叫嚷声震天动地,马鸣声响彻乾坤,铁骑冲杀,撞破营门军帐,马蹄践踏,蹂躏旌旗铁铠,又见营中多粮草辎重,军械车马,北军不曾见过这许多好东西,一时间也顾不得许多,竟皆翻身下马,争抢起来。可那庞征与四偏将却并未急着阻拦,更不会上前争抢,而是立于门前,静观其变。
可忽地有人发现,这营帐中“熟睡”的与那高台之上“中箭身亡”,皆不过是稻草扎的,穿戴整齐,披坚执锐的草人,而并非是真真正正的姜军士兵。不明真相的北军士卒大惊失色,急忙高声汇报道:“禀告将军,这里尽是些草人!这是一座空营。”此言一出,众皆哗然,竟有些不知所措,无论是正忙着烧杀抢掠的士卒,还是其他,却皆站在远处,望着那庞征。
正当北军错愕之时,那庞征坐于马背之上,挺直了身子,挺开蛇矛,却是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似乎是在等待甚么。
果不其然,忽闻一声惊雷似的鼓声响,于大寨良策的赤霞山上炸开,左右皆撞出一彪人马,为首的乃是两员小将,左边那个亮出旗号,原是军前定远将军孟啸,右边的那个也摆出阵势,该是阵中安远将军孟心。两人合兵一处,又四散开来,形成包围,两兄弟并驾齐驱,各显兵器,摇指那庞征笑道:“庞征!你中我二人之计矣,如今已是插翅难飞!”
“哈哈哈,看来姜国已是无人用矣。今竟差遣老翁孺子,上阵厮杀,真是叫人耻笑。黄毛小子,乳臭未干,休得猖狂!”那庞征仗开蛇矛,朗声大笑,肆意挑衅道,“你中你爷爷我的计谋矣!”说罢,又是三通鼓响,山谷之外,旌旗招展,喊杀声震天动地,庞征抚掌大笑,自以为胜券在握,不想身旁副将心觉古怪,回头望去,正望见那听从庞征号令,匆匆赶来支援的,并非是事先安排好的北族铁骑军,而是那早已等候多时的姜军。
但见这一队姜军人马不少,军械精良,战马铮铮,气势汹汹,正当前八员虎将一马当先,冲锋陷阵,眨眼睛斩杀不少铁骑军士卒,而正当中正是他们的统帅,只见那杏黄底子赤红边的大纛旗上,写的乃是“大将军孟克”!
三军皆惊,肝胆俱裂,那庞征闻声只觉有些怪异,众将官更是慌张不已,暗道不好,也回头去看,惊见去路已被孟克率军截断,大惊失色,此时此刻那北军士卒四下逃窜,哭爹喊娘,半点无有精锐模样。见父帅如计领兵包抄北军后路,孟啸孟心两兄弟大喜,也齐声大笑,指着那庞征笑道:“无谋之辈,休在此地丢人现眼,你已中我二人计谋也,还不快快下马受降?”
庞征见事态如此,勃然大怒,当即喊道:“不要慌乱!不要慌乱,随本座杀出重围!”话音刚落,只见那孟啸孟心二人已然率军冲杀至身前,庞征索性放手一搏,冷笑一声,咬牙切齿的说道:“今日纵然身中奸计,陷入重围,若能杀得他一彪人马,摘下这一对小儿的首级,便如同斩下那孟克老二的左膀右臂,纵然身死,也不枉此一遭了!”
想到此处,兴致高涨,虽临近危机,倒也不慌张,反倒吩咐身后四将稳住军心,率领诸将士杀出重围,能走脱多少便是多少,好从长计议,召集那被截断的剩余人马,卷土重来,杀得那孟克人仰马翻。
而他自己则不肯后撤,亦不须杀出重围,反倒拍马上前,挺起长矛,与那孟啸孟心两兄弟战至一处,杀招尽显,极为狠辣,势必要将二人斩杀,报此心头之恨。“今日那孟克老儿将我身困此处,本座便斩他一对儿郎,权做偿还!”说罢,庞征高举蛇矛,便要往那孟心心窝里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