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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藏似乎对此颇为关切,正巧他不但擅长奇门八卦之术,亦对岐黄医法有所精通,还未及望闻问切,便能从这症状等诸多反应看出尹温烈的病症要害所在,故而建议:“老夫倒是略懂一点医术,若将军不嫌弃,老夫愿为将军根治。”
“此事无关紧要,不必担心。日后再提,倒也不迟。”尹温烈对自己的身体很是忽视,即便是多年积累下的病根,也不甚在意,以致于愈发严重,“还是先将正事说完,在讲不迟。”
叶藏无奈,只得顺从尹温烈之言,长叹一口气,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尹温烈继续讲述他的故事。又双手捧来一杯热茶,同时笑道:“此茶性温养身,多饮则能平顺气息,调和阴阳。”
“多谢前辈挂心。”尹温烈接过热茶,抿了一小口,那穿堂风拂过发梢及衣衫,窗外阳光和煦,柔风微冷,正是四时好季节,皆如初春景万象。柳叶飘飞,携花穿堂,落在那白袍身侧,偏拂动青丝舒展,眉头微颤。
尹叶二人对座堂上,尹温烈接着说道:“其实将军不仅仅是抑郁而终,而是被压迫致死。血牢关一战,将军以少胜多,不仅守住了城池关口,保卫了我大姜的门户,还一举击溃东狄举国之军,叫东狄国元气大伤。就连东狄名将姜望也因兵败,羞愧不已,自裁请罪而亡。秦将军也因此立下盖世功勋。但他也却成为朝廷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故而在血牢关一战后,秦将军不仅没有受到甚么实质的封赏与嘉奖,反倒遭奸人忌惮,故而暗中陷害将军。一时间,承天府内流言蜚语遍起,朝中人皆言秦将军乃是与东狄私通,暗中勾结,故而没有将东狄十万大军尽皆围杀,就连不慎走脱了那姜望都被捏造成刻意放走,此事传至先帝耳中,虽未完全相信将军里通外国的荒唐之言,但却是将信将疑。”
叶藏对排兵布阵等事并不算了解,闻言故而问道:“那为何当初没能将那姜望擒杀?”
尹温烈苦笑着回答道:“叶前辈乃是聪明人,怎会不知,凭千人比肩十万人,以少胜多,将其击溃,已是难如登天,青史少有之事。加之血牢关内,地势险峻,仅凭秦将军那时麾下的人马,根本无法完全牵制住数十倍于我们的敌军,又何谈捉住一心想要趁乱逃走的姜望?”
“此言甚是有理,是老夫愚钝,叫将军见笑了。”叶藏面露羞惭之色,摇苦笑拱手,垂头侧脸,尴尬的说道。
尹温烈并未在意,轻笑一声摆摆手便继续回忆:“幸得先帝并非昏庸之君,一面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的来龙去脉,真实情况,一面差人去往血牢关,调回秦将军,将他留在身边,避免其真有异心。但当那圣旨传至血牢关时,秦将军早已意识到自己此次若奉诏回京,下场如何,但秦将军乃忠烈刚正之人,他万万不会抗旨不尊。故而他早有准备,先在血牢关提拔众将,分管军权,做好完全之准备。其中就有侥幸生还的我。为此,秦将军甚至要上书先帝,保举我为后将军,这几乎是绝无仅有,闻所未闻的。”
叶藏闻言很是赞同,点头如捣蒜,也对秦观愈发敬佩:“秦将军其人真是世间罕有,真不愧天威神将之名号。深谋远虑,未雨绸缪,目光之长远,令人赞叹。”
尹温烈极为骄傲自豪的点头道:“那是自然。我等将官士卒,无不因为曾跟随秦将军四处征战而深感荣耀。”但话锋一转,先前的神色却黯淡下来,无可奈何的叹气道,“可那又如何?经历血牢关一战,将士们皆深信秦将军,再无异议,哪怕是他前所未有的保举一个孩子做后将军,众将也是一味支持,甚至联名上书。并非是因为与我交情深厚,更多的乃是因为前将军。”
“那不知先帝意下如何?”叶藏问道。
尹温烈微微一笑,并未急着回答:“满朝文武无不对此深感疑惑,大为惊奇,但先帝并未直接驳回,而是在深思熟虑后,先是典我为翎军将军,赐袍赏金,开府设宾,随后又逐步封赏,但偏偏不许后将军之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