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到底,这并不值得惊讶。针女,也不过是自己随便建立的七人同行之一。
而七人同行,就是什么有意义的东西。
连大妖怪都没有的七人同行,在妖怪的世界里,只能让那些没有见识的家伙胆颤心惊。
七人同行的那些家伙,竟然会满足于那种地位,满足于那些吹捧,全都是没有意义的东西。
我,玉章,追求的从不是这种东西。
即使身为大妖怪的父亲都不清楚,我玉章,追求的,是最强,是支配,是妖之主。
有人将这追求称为野心。连父亲,即使只知道我追求一般意义上的最强,都认为我无法做到,更别说支配一切的妖之主。
当然,我也清楚,虽然我身为隐神刑部狸之子,身为大妖之子,血脉很强,是妖怪中的最上位,却还没有资格去做到最强,没有资格去做到支配,没有资格去成为妖之主。
我很清楚这一点。
但我并不觉得因此我就无法追求。
血脉不是一切,认为血脉强就能获得一切的,都是没有血脉在身的无能小妖。
对普通小妖来说,我的血脉,是我令它们恐惧拜服的资本,但对于我的追求来说,却是桎梏。
我必须打破这桎梏,我必须超越隐神刑部狸这四国的最强的血脉。
为了超越,我不可以有恐惧,不可以有喜悦,不可以有怜悯,不可以有所有感情,这种可能导致失败的东西。
在这之上,我还需要手段。还需要可以行使手段的部下。
这很难。
四国妖怪,在三百年前受了巨大的打击,只剩下了一群无能的东西。即使千挑万选的七人同行,也不过是普通的妖怪,比起曾经大妖云集的四国天差地别。
不能指望它们能行使什么手段。
但可以利用它们。
利用它们的力量,利用它们的血肉,利用它们的灵魂,利用它们的一切,用一切来行使我的手段。
这也很难。
七人同行,说到底也只能在普通妖怪里作威作福。
普通妖怪里的作威作福,于我的野望没有任何帮助。
即使它们献上它们的一切,也无非让我晋级大妖怪而已。
那并没有什么价值。
我继承了隐神刑部狸最优秀的血脉,普通的大妖怪级别,只要简单的时间堆积,自然可以成就,根本不需要什么七人同行。
我需要的是,让我的本质更强。
一般来说,这样的目的,凭七人同行这样的普通妖怪团体根本没什么用。但早在创立七人同行之初,我就知道,在现在的状况下,这个普通妖怪团体意外的有用。
因为,数年前,二代百鬼之主,竟然死了。
初代的百鬼之主身有沉疴,无法承负百鬼的重压。
三代百鬼之主又整天在普通的凡人中厮混,连妖怪的身份都没有承担。
曾经镇压妖界的百鬼术式,因百鬼之主的沉沦,反倒成了百鬼的桎梏。曾经的大妖怪,全都因百鬼之主的沉沦而跌落了格位。
如果不是与百鬼夜行敌对的大妖早已被二代百鬼之主击坠,侥幸未死的也都在恢复期,并不比跌落格位的百鬼们更强,曾经镇压妖界的百鬼夜行定会在二代百鬼之主身亡后瞬间凋零。
这个时间,正是身为普通妖怪的它们最有机会的时间。
七人同行在普通妖怪中也是最强的一列。
以七人同行的力量击败不在状态的百鬼夜行,让自己吞噬百鬼的本源,让自己的本质超越父亲的级别,让自己瞬间成为大妖怪中的大妖怪。
那时才是我,玉章,真正的绽放的时刻。
大妖怪中的大妖怪玉章,才是我要谱写的,真正的华章。
哈哈哈,父亲啊,即使你都不清楚,我这次到东京,不是为了向百鬼夜行显示力量,而是为了吞噬百鬼的本源吧?!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少年又朗诵起诗篇。
这次的诗篇与之前不同。
少年在期许他的伊人。
他在期许,伊人的血,伊人的肉,伊人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