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舒躺在黑暗中,静静地听着窗外微弱的风声,像是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平静一点。
躺了很久,她依旧觉得内心有点烦躁,深夜的醉玉楼很安静,三楼有处暗门,推开上楼梯有一个小的天台,平时鲜少有人知道。磨蹭了半天也没能入睡,言舒索性随意披了件外衫,打开暗门上了天台。
天台上并没有遮挡的东西,冷风从她身边吹过,言舒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但她很喜欢这样的感觉,这样的清醒能让她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在醉玉楼里像一个金丝雀一样生活,除了偶尔陈煦南吩咐的那些事情,这几年的生活也算过得轻松惬意,但只有站在这里吹着风,才会让她忘记那些安逸的生活,记起那些不该忘记的事情。
言舒的肩上突然一重,落下一件男人的长袍,她转头,看见身侧的男人,不禁开口问:“公子怎的上来了?”
“睡不着,你呢?”
“我也是。”
“今日我让景淮将你的香囊送过来了。”
“嗯,阿秀给我了,多谢公子。”
“不必谢我,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陈煦南难得没有平日里冷冰冰的样子,“我以为,你是拿到了所以才想来这里冷静一下。”
“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今夜为何一直睡不着,不过在这里站了一会儿,我好像找到原因了。”
“为何?”
“也许是为了在这里等公子吧。”
“为何要等我?”
言舒笑笑岔开话题:“公子平日里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可是方才却好像与平时不太一样。”
“有吗?”
言舒笑而不语,陈煦南也不在意她说的,接着开口:“你与他,婚期定了吗?”
“今日白日里李媒婆去算了日子,应该天亮之后他会差人来同我说的。”
“嫁妆我已经为你备好了,到了那天,我会送你出嫁。”
“公子这些年从未露过脸,这次也不必为我出面。”
“小舒,当年是我将你带回来的,你要离开,便也只有我才能送你离开。”
陈煦南这番话说得让她找不到拒绝的理由,言舒向来不是个矫情的人,话都说到这份上她便也不买推脱:“如此,便多谢公子了。”
“你知道,这些年你同我说过最多的话是什么吗?”
言舒被他问的不明所以,陈煦南紧接着说:“是多谢。其实不用的,这些年你为我做的事情够多了,当年我救你的恩情你早就还完了,我说过,今后我是你的娘家人,跟自己家里的兄长,你大可不必如此客气。”
“可言舒说到底与公子非亲非故,又怎能心安理得接受公子的照顾?”
“你替我做事多年,我帮扶你也是应该的,你不必心中不安。”
“既然公子如此说了,那便多谢……”
陈煦南抬手示意她不必再说,然后开口道:“谢怀楚那边我已经为你安排妥当了,明日我会让景淮把他找来,之后的事情你与他商议便好。”
“言舒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