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不妥?”
“没有,这是你们的事,我没权利多说,”谢怀楚有些阴阳怪气的,“反正又不是我喜欢人家,那姑娘对我而言就是一个普通病人,是生是死与我何干。”
说完,谢怀楚将杯里凉透的茶一饮而尽,然后转身离开。
半晌,景淮走进来,陈煦南看着空的杯子,像是自言自语地问他:“景淮,你觉得我不该这样做吗?”
“主子做事自有主子的道理,景淮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如果可以,她一定想自己亲自查明真相为言家报仇吧。”
景淮没有说话,陈煦南低头苦笑了声,然后抬起头:“茶凉了,撤下吧。”
言舒一连在床上躺了四五日,她从小最是好动,这几日却被阿秀看着一直躺在房里,她觉得自己都快闷发霉了,可偏偏阿秀在这方面从来不听她的,总担心这担心那的。
肩膀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疼痛感,言舒总觉得里面骨头痒痒的,可能就像谢怀楚说的,她的骨头正在愈合。人虽然歇着,但言舒的心里没有一刻不想着言府的血海深仇,原本她以为自己可以平静地回忆过去的事情,但那天的梦境告诉她,当年看到的场景她从来没有一刻忘记过,那日的场面就连一点模糊也没有。
“阿秀,公子今日有差人过来吗?”
“没有,”阿秀停下盛汤的手,“若是公子差人来我自会带他来见姑娘,既然无人过来,姑娘便好生休息。”
“你说那个白初阳到底是什么人?”
“信上说得很清楚啊,他不过就是一个进京赶考的普通学子。”
“一个普通学子身上真的会有我想知道的消息吗?”
“公子的消息从没出过错,姑娘还是别担心这么多了。”
午后,言舒翘首期盼多日的景淮终于送来了消息。
纸上只有一行字:
白初阳明日进京,白振海从前的部下回来接应。
与此同时,京城外一家客栈,两个男人带着行囊投宿,其中一个身子瘦削,时不时捂嘴咳嗽两声,看起来身体孱弱。
两人走进客房,原本羸弱的男人像是突然有了精神,问旁边人道:“子破,京城里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吧?”
“一切都已安排妥当,明日进京之后顾大人会来接应。”
“既是如此便好,”男人推开窗,新鲜的空气涌进来,“京城的天是时候变一变了。”
“少爷之前让属下查的那个女人有消息了。”
“哦?”
薛子破拿出一幅画像:“京里的探子来报,醉玉楼四年前突然出现一位冠玉字的姑娘,年龄跟少爷说的对得上,前些日子收到探子的画像,跟言家那位眉眼处确有几分相似。”
白初阳拿过来看了好半天,他有些失神,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问道:“玉字的姑娘这么容易就被你们看见了真容,陈煦南不会如此不小心。”
“少爷的意思是,这是恒亲王故意让我们看见的?”
“陈煦南可是条老狐狸,如果言家丫头真是被他救下的,你手下人看见的那个姑娘要么并非真人要么就是他下的套。”
“对了少爷,属下还得到消息,画像上的女人前些日子在京城驻军营地杀了一位统领,原本命已经要被留在那里了,但陈煦南及时出现,从杜其手中把她救走了。”
“看着这姑娘不一般啊,能让陈煦南这样的人不顾杜其的面子直接出手将人带走,”白初阳问道,“被她杀死的驻军统领是何人?”
“是何君。”
“何君,”白初阳一连念了好几遍这个名字,然后沉思片刻,“莫非这姑娘真是言家丫头,杀何君是为了报仇?”
“那我们还要继续吗?”
“当然要继续,”白初阳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陈煦南既然想玩,我们就陪他好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