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还是不必再说了吧。”王害疯轻描淡写的弹了弹指甲,下一刻,就像是先前那人莫名其妙被置换到案桌上一样,这人的头颅也瞬间莫名其妙的掉落在地,咚咚咚的弹跳几下,然后像是喷泉一样从脖颈出喷发出血泉,身体前倾哐当一声倒在了桌子上,将那满桌子的东西也打翻成了狼藉一片。
只是随手一个动作,这么一条人命就在他手中没了,看王害疯的样子还像是根本不把这当做是什么事情,这一幕场景之中,涉及到了众人自身的安危,他们这才终于感觉到物伤其类这一个词的重量,心里只觉得发寒的很,默默打着颤道:“人命在他的眼中,竟然是这么的轻贱么……”
“到这里来我就是要教会你们该怎么做事的,该知道的我其实都知道,不需要你们来告诉我,也不需要你们来询问我,既然只要是好好听话了就行,那为何还总是有人想来非要多此一举呢?”王害疯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然后又看向了那些人。
他问道:“你们说对不对?”
“对对对!”“何止是对!”“简直是太对了!”
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听到王害疯这话,明明死者就在眼前,可见着这话中之话透露出来的要他们有用的意思,心里却忍不住羞愧的松下了一口气来。
因为没有价值的人也就没有资格活着了,所以王害疯既然说还需要他们听话,那就从某种程度上说明了,他们至少还有着一点活着的价值。
而至于到底王害疯要留着他们做什么嘛……
有那具无头的尸体在前,在座的众人也不敢再多问什么了。
见到他们这个样子,王害疯则道:“你们猜的不错,作为‘朋友’,我也确实是有地方要用得到你们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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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暮垂云,一钩残月向西流。
片刻之后,参与这场秘宴的豪强大族之人纷纷鱼贯从内殿之中而出,神色匆匆诡异,乘着车马,在门外家仆的护送下,迅速离开囚龙观,返回无功县。
婆娑树影之下。
只见不知道和他们聊了什么的王害疯静静伫立,看着他们的身影迅速远去,转眼间从视线之中逃离不知所踪。
他是朝廷道官、异闻司缉魔使,他们是乡县毒瘤、大逆不道的匪类。
按理说这理应是水火不容的组合,可官匪勾结嘛,这自古以来却也终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更何况他们的身上还有士绅老爷这么一层多少有点用的皮,王害疯当然不准备放过利用他们的机会。
况且……
王害疯又是翻手把那纸公文密信再度翻了出来,在月光下,若是那些人离近了点细看的话,这时就会发现,此刻的那些字迹竟然还有点没干透的新鲜劲儿。
他忍不住笑了。
要达成模仿字迹到这一步让他们看不出伪造的程度,这还得多亏他前几日新收下的那个“好徒儿”。
“苏曲铃……或者说,好徒儿你还是想要为师叫你的新名字,所谓的楼阳月呢?”
忽然间,王害疯抬起头,便看到先前的俊俏道童卸去了妆容,换上了身似乎不太合身的坤冠女道的装束,戴着黑蛇耳坠,敲打着墨骨折扇走来,那绝美的而精致的容貌,似乎也和越阳楼有几分相似,仿佛就是女版的他、或者说就像是他和苏曲铃两人结合的孩子长大了一样。
闻声,这个‘楼阳月’摇了摇折扇道:“师傅你说错了一件事情,苏曲铃早就已经个死人了,现在的我和她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王害疯沉默了一下,似笑非笑:“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你就当做我是说错了吧。”
他换了个话题,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今天宴席上的那些人回去之后,就会发动人替我把‘长生药’散布开来,到时候整座无功县周边之人,皆会为劫境孽龙的血肉细胞寄生,趁着这个机会,只要了这个大问题,我也就在异闻司里得到更上一步的机会了。”
“官匪勾结的同时,其实还有养寇自重这个近义词……呵,不过‘匪’只是‘匪’而已,难道这些家伙就真就以为他们也够自己当‘大寇’,来跟我谈合作吗?”
想到他们要是得知真相后的那副滑稽场景,王害疯着实是想要发笑,他们本来自以为能与虎谋皮,结果却没想到真正的老虎早就有心盯上了他们这些自作聪明的“伥鬼”啊。
一北一南,一明一暗,一官一寇。
王害疯勾结的那个“巨寇”到底是谁,到现在真的还需要谁来明说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