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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全造了

季冬晨心里合计了一下,中午11点下工,走回去用半个多小时,再做饭吃饭,下午1点就上工,十二点半左右就往地里赶,时间实在有些紧张,中午根本就不能休息。

鞋子和裤脚因为踩踏着杂草,一路走过来,已经被露水打湿了大半。

江卫红见终于到了,唉声叹气表情愁苦的说:“这地也太远了,鞋都湿了,还怎么干活呀!要是有自行车就好了。”

一边的王春梅开口讽刺道:“想什么美事儿呢?这么大个生产队,只有三家才有自行车,平时宝贝的骑都不舍得骑,你以为还是在城里哪?”

王月一看这架势,害怕两人吵起来,赶紧开口岔开话题道:“时候不早了,大家赶紧干活吧!来,你们三个新来的我给你们说说演示一下怎么除草,大豆苗与杂草很好区分,但还是要交你们辨认一下。”

几分钟后,季冬晨蹲在自己的两根垄中间开始除草,王月说,这里草以前除过一次,只是没过多久还会在长出来。

这几天把这片大豆地里的草除一遍,就不会再除了,一直等到八月末左右直接收获就行了。

季冬晨叫医生开诊断证明的用意就是想偷偷懒,可谁知道一个月就给了那么点粮食,再加上自己太能吃,这几天,每顿清汤寡水的,饿肚子实在太不受了。

如果趁现在不努力干活挣公分,等到九月,十月粮食下来,自己根本分不到多少口粮,手里那点粮票换成粮食也吃不了几天,还是认命老实干活吧!

等自己搬到了老院儿,拿钱在社员家里偷偷买点粮食应该是可以的,不可能家家户户都没余粮吧,到时一定好好补补。

季冬晨这身肉,只怕从现在起,每天挨饿和下地干活,不用等着自然瘦,半个月就得瘦二十来斤。

这草有的长了有十厘米高,季冬晨的这把锄头非常破旧,她怕用力过度把手柄给铲弯了,高的根粗的草只好用手去拔,这样边拔边铲速度快了很多。

季冬晨蹲着往前走,没过多久腿脚就麻了,抬头往四周瞅了瞅,自己的速度比王春梅、林霞她俩的速度基本差不多,孙娟和江卫红还没自己快呢,特别是江卫红,干着干着直接坐在地上歇上了。

隔着几根垄的几个媳妇婆子,已经落下她们好远的距离,而人家都是双膝跪地爬着除草的。

季冬晨赶紧趴着试了试,还别说,这样比蹲着舒服很多,就是有点费裤子,还好今天穿了件洗的有些发白的旧裤子,不然这样爬一天下来,都不用想就知道会是啥样儿,啧啧啧……

为了口粮,为了吃饱饭,季冬晨也是拼了。

然后几个新老女知青,突然偶尔一抬头,就看见季冬晨不顾身份形象,与那些乡下妇女一样爬着干活,那速度,很快就落了她们好远,直与那些乡下妇女拉进。

她们不由得各有所思。

江卫红心里嫉妒愤恨,断定季冬晨头上的伤是装出来的,过不了多久就会说坚持不住要晕倒什么的,好偷懒回去休息,哼,到时候看自己不揭穿她。

李春燕见此,心中也是有些愤愤然,一个新来的,瞎表现什么,不过,季冬晨本来就是乡下人,哼,还是改不了土气与庸俗。

今天男知青任务重,都去稻田那边了,根本不会有人来帮自己。而那季冬晨有医院开的证明,头上的伤不会作假,她第一天上工就这么拼,实在太奇怪了,难道是故意想以有上在身做出这样的表现来引起大队的重视,然后……

对呀,她是大队的亲堂妹,李春燕想到这里,心中就是一凛,难道想走关系不成?不,谁都不能妨碍她回城。可是让她也学着爬着干活,她根本做不到,心下憋着一股火没处发,只好加快手上的速度,她不相信,自己这个干了一年农活的人还比不过一个新来的。

孙娟到没什么想法,有样学样的爬着除草,心中一喜,哎呀,季知青就是厉害,不亏是本地人,跟着她果然是对的。

于是,负责监工的计分员和大队长来到这片地头巡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自己老妹儿趴着积极干活的情景。

没想到,头受伤了,干活还挺快,都要赶上那些妇女老手了,季根生心里十分欣慰,这老叔家的老妹儿是真的长大了。

大队长季根生看到离地头才十几米远的江卫红时,脸色顿时就黑了,这女知青果然就是个拖后腿的。

季根生与记分员季东亮说:“你去敲打敲打那个坐着不干活的女知青。”

季东亮立马点头:“行,大队长放心,这个我最在行了,每年都得有那么几次,等她知道不好好干活没公分没粮食吃,就知道急了。”

大队友季根生哈哈一笑,拍拍季东亮的肩膀:“说的是,说的是啊!”

季冬晨到达地头后,火急火燎就跑到对面的苞米地里上厕所,哎呀我滴妈,快把她憋坏了,这地太吗的长了,光干不到头,感觉干了好长时间还在原地踏步一样。

上厕所都得走好长一会儿才会到地头,来回走又累又费时间,下次可不能在田里喝水了。

季冬晨期间还看见妇女直接就在地里上厕所了,虽然周围都是女人没什么丢人的,可季冬晨包括其她女知青都做不到啊,这大豆苗长的不高哪能遮挡得住臀位,好丢脸好尴尬的好嘛!

之后,季冬晨一直坚持到晚上六点下工,浑身感觉十分疲惫,腿都在打颤,手上也磨出来的泡,膝盖痛。

还有大太阳晒的,就出来的汗顺着脑门脖子往下淌,要不是有个草帽,脸跟脖子都得晒秃噜皮。

这胖身体伶仃一天这样的劳作,身体肯定适应不了,明后两天胳膊腿指定得疼的很,就跟爬山一样,第二天疼的下楼梯都下不去。

季冬晨上报了下自己都除了几垄草,记分员季东亮检查,除的还挺干净,眼睛不由多看了季冬晨一眼,季树伟的小妹不错呀!不愧是是农村出来的,就是给生产队长脸。

当初大队长与她说这女知青是她亲堂妹的时候,还觉得这农活她肯定干不下来,没有到啊没想到。

最后,季东亮给季冬晨记了女子的最高八个工分,可以说是八个女知青里面最高的了。

之后就是组长王月七分,王春梅、刘小英、林霞六分,孙娟、李春燕五分。

江卫红一分没有,不给她扣个上工懈怠、偷懒耍滑的帽子就不错了,连季分员的好意敲打提醒都不放在眼里。一大天就是在地里磨洋工,两条垄连一半都没到不说,除草除的很不干净,还要返工。

季东亮是个三十多岁,戴着眼镜的普通男子,初中毕业,他为人正直,对任何人都公平公正,在季家屯生产大队有些声望与信誉,不给江卫红工分,谁说情都不行。

季东亮看着哭哭啼啼的女知青,心里呵呵两声:这就哭上了,等明天早上还有你哭的时候,大队长绝对会当着所有社员的面批评教育你一番,看你长不长教训。

江卫红面对几个农村妇女的指指点点和幸灾乐祸,哭着跟在知青队伍后面,拖着疲惫无力的双腿季家屯回生产队。

路上,季冬晨与孙娟走在一起,孙娟对季冬晨诉苦了唠叨了一番,然后一脸崇拜道:“季同志,你真是太厉害,给咱们女知青争光了啊!而且你还是个病号呢,我一个正常人都比不上你,实在太受打击了。”

季冬晨无力的扯扯嘴角:“你今天也不错,与几个老知青工分一样多,等熟悉适应了几天后,肯定也能拿八个工分。我本来就是乡下人,体格好又有些力气,所以适应能力要不你们快些也正常。”

季冬晨脸不红心不喘的扯谎,没办法呀!有点失策了,没料到今天完成的活能得了八个工分,这下避免不了,知青院有些人心里不平衡了,不过她才不在乎,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吃饱饭,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有多远滚多远。

季冬晨干了一天活,体力消耗快,当然就是容易饿,实打实的饿了一天。

晚上,季冬晨豁出去了,省啥省,在省就得饿晕在地里了。

在西屋其余三人的吃惊目光中,就着大葱蘸酱,整整吃了四个大锅饼子和一大碗苞米茬子,这才舒服了许多。

孙娟、王春梅、刘小英都认为今天季冬晨太拼了不说。八个工分只怕是白干了,一顿全给造了。

于是,对于羡慕嫉妒季冬晨挣的比她们多的心里想法,顿时变得无影无踪,王春梅更是等着看好戏和幸灾乐祸!

今晚没停电,洗漱好后,季冬晨和孙娟一边泡脚,一边借着昏黄的灯光把手上的水泡给挑了,擦点药水,等洗脚水凉了,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上炕。

季冬晨调好闹钟,头一粘枕头就睡着了。今晚肚子有食儿,肯定不会被饿醒,又因为太累,蚊子也别想把她咬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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