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们是朋友,日日相处,若不是一类人,早就该看不惯了!”紫芙一边说,一边偷眼儿瞄他。
江灵络仍旧坚持己见:“湘儿温婉,待人和善,即便有看不过眼儿的地方,也不会声色厉荏的说出来,自然管不了人。再说,这是穆家的产业,她一外人怎好置喙主家?”
“唉,倒也是!”见对方依旧护着秦湘,紫芙便没敢再多说,转而换了话题:“江大哥,咱们什么时候离开?”
“离开?”江灵络不解。
“你不是说,还要救出曹大哥,报答他呢吗?”
“哎呦,还真是,咋把这茬儿给忘了!”江灵络懊恼的砸拳。
“要不,咱们明日出发,一同去救曹大哥?”她笑着往他怀里扎了扎,一脸希冀的仰头,眨着漆黑的眼眸,咧嘴甜笑:“好不好嘛?”
美人在怀,嘟起的红唇近在咫尺,这不就是当初的他想要的嘛?
不用顾忌世俗眼光,不用芥蒂师徒情分,只单纯的男女情爱,相伴一生,浪迹江湖,多好?
可为什么,此时的心会一阵阵揪痛呢?
明明刚刚还那么亲密过,为何从头到尾他都能如此冷静,坐怀不乱?
是因为她终究不是她吗?
晚饭,院里的几个丫鬟连带着穆敬荑,都没有成功将饭给秦湘送进去,她真就饿了一顿。
除了秦湘的屋子,另两个住人的地方,紫芙与江灵络占了一个,同样闭门不出,害的与她同住的一众丫鬟晚上没了去处,只得都挤在了另一屋。
穆敬荑第一次住在十来个人的屋子里,床上地上放满了铺盖,睡到半夜就被热醒了,翻来覆去好一会儿,果断起床走了出去。
谁知秦湘的屋中竟隐隐透着亮光,显然她也没睡。
“秦姐姐,麻烦开一下门,是我!”她突发奇想,从灶间踅摸了一壶桂花酒,又翻出一罐儿蜜饯,贼头贼脑的轻声敲门。“秦姐姐,我拿了酒,你要不要喝......”
话音未落,门忽的开了,速度快得吓了穆敬荑一跳。
秦湘面无表情的扫了她一眼,一把抢过酒壶,反手就要关门。
“哎哎......”她慌忙用手抵住门框,这才得以跻身进去。“秦姐姐,你精神头真好,哪像我,竟是被热醒的,你是不知道外面的蚊子有多猖狂。”
突然一个莹白之物向着她丢了过来,穆敬荑蹙眉,正待看清楚,却听“咚”地一声,额上被砸个正着。下意识用手一接,竟是个拇指大小的瓷瓶,扭开盖子,扑鼻一股清香。
“这是?”她晃了晃问道。
秦湘举起酒壶饮了一口,恨恨咽下,转头瞥了她一眼:“驱蚊虫的。”
“哦,还挺香!嘻嘻,我喜欢!”她凑近鼻端着实吸了一口,接着便止不住呛咳起来。
秦想再次看她一眼,无奈叹了口气,又忍不住摇了摇头。
盏茶功夫,穆敬荑才止住咳嗽,窘着脸在身上抹起了香膏。“秦姐姐,其实你不必介怀,天下好男人多的是......”
“啪”茶碗落地,碎裂成片,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秦湘双颊隐隐透着嫣红,娇小的嘴巴更显艳丽:“你知道什么?整整十四年,十四年了,我只能默默的喜欢他,就因为他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哼,可笑的我......竟打算如此与他相依一辈子......”她眼里含着泪花,比手画脚的说着,声音时断时续。
穆敬荑走过去,伸手揽住她:“秦姐姐,你说的我虽不懂,但我知道爱情是自私的。
若容不得他心里有旁人,最好早一点儿放手,你年纪尚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不应该活在痛苦里!”
“穆妹妹,你不会抛下我吧?”浓重的桂花香掺杂着酒气一股脑儿涌了过来。
“不会,咱们此生都做朋友,做最好的姐妹!”穆敬荑轻轻拍着她的背脊,语气柔和的安抚着。
就这样,秦湘絮絮叨叨讲一段儿她的暗恋历程,穆敬荑柔声安慰几句,然后她再讲,她再劝,不知不觉间,两人竟这样一同睡了过去。
日上三竿,小玉接连叫了好几遍,屋里才有了动静。
秦湘揉着昏昏沉沉的头,缓步走过去开门,看着外面惹眼的日阳,嘟囔道:“这是几时了?”
“辰时末了,奴婢过来叫了好几次起床,也不知我家小姐今日有没有安排,若是耽误了正事,可怎么得了!”小玉嘟着嘴,看着仍旧四仰八叉呼呼大睡得穆敬荑,一脸无奈。
“我去叫!”秦湘狡黠一笑,反身回到床边,悄咪咪伸出手,快速抓向穆敬荑的腰侧,好一阵咯吱,笑声求饶声瞬间盈满了屋子。
小玉有些担忧,生怕自家主子笑岔了气,连忙拦阻:“秦姐姐,我家小姐应是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