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不知是没看清脸色,还是走了神儿,竟执意要推销这匹涚霓夜寒纱,仍旧自顾自说着,甚至还展开一部分予她观瞧。
“夫人可不要小瞧了这料子,想必您夏日里比之旁人更容易遭了暑热,穿这种料子做的衣衫最为合适了。不信您搭在腕上试试感觉,保准会喜爱!”
眼见着白婉馨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小伙计连忙挤上前,笑着道:“夫人出身大家,确实不太适合这种,您看看这一款料子如何,颜色大气,穿在身上也更加亲民!”
掌柜的瞥了他一眼,张口便要斥责,突然一眼瞥见正走进门的穆敬荑,脸上立时带了笑,放下布料,迎了上去。
“敢问姑娘要买什么样的布料啊?”
“哦,我先看看!”穆敬荑抬脸瞧见站在柜台处的妇人,突然笑道:“这位夫人看着好生眼熟,是不是从哪里见过......”
白婉馨闻言扭头看过去,皱着眉仔细回忆了下,默默摇了摇头。
“你是哪位,不会是专程与我家小姐套近乎的吧?”旁边身着绿衣的小丫鬟撇着嘴一脸嫌弃。
穆敬荑温婉一笑:“姑娘真是说笑了,你家夫人姓甚名谁我都无从知晓,怎么说句话就成套近乎了,难道这世间每个人见面都不言语才算正常吗?”
绿衣丫鬟嘴巴张了张,一时没有想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只怒瞪着两眼在那运气。
“我瞧着姑娘也有些眼熟......”白婉馨犹豫着开口,死活想不出在哪里见过她。
穆敬荑俏皮一笑,凑进了些,悄声道:“我给夫人提个醒儿,集市上的福禄兽......”
“啊?”
白婉馨猛然睁大了眼睛,下一顺便笑了起来,不敢置信的将穆敬荑好一顿打量。“竟然是你!”
“夫人记起啦?”她抿唇轻笑。
“你怎么变化如此之大?”白婉馨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脸,瘪着嘴感叹:“你这皮肤真好!”
穆敬荑不好意思的摆摆手:“夫人如此夸赞,可就羞臊死我了!您若是不嫌弃,咱们就到一旁的茶楼去说,免得影响这店家做生意。”
绿衣丫鬟很不赞同,见自家小姐有些犹豫,立即道:“他们开门儿迎客,干的本就是看人脸色的行当,我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若是敢惹恼了我家夫人,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白婉馨虽也有此等想法,但并不愿直白的说出来,作势瞪了一眼自家丫鬟,斥道:“瑜瑶,不可无理,咱们还是随这位姑娘出去吧!”
紫芙看的有些懵,不知穆敬荑什么时候竟认识了县令夫人,可她才不会出言询问,生怕影响了救出江大哥的计划。
几个人一同到了不远处的茶楼二层,包了个雅间儿,窗户一开,清风徐来,倒也不算闷热。
白婉馨有些羡慕的看了看穆敬荑纤瘦的身形,忍不住感慨:“妹妹如今肤色细嫩,白皙光滑,这么烈的日阳都未曾晒黑了你去,真真是嫉妒死个人!”
“姐姐说笑了,我这都是保养出来得,哪像你那么天生丽质,只可惜我喝的这种芙蓉露眼见着就要没了。唉,真是舍不得啊!”
穆敬荑右手摩挲着左手纤长细嫩的手指,一脸哀怨的叹着气。
“芙蓉露?前几日我回昌隆县也曾听人提起过,不知与妹妹所说的是否为同一种?”
“嗯,就是那种,这本是一位神医所创,制作芙蓉露的是他徒弟。”穆敬荑点点头,尽显哀伤之色:“可惜秦姐姐突然犯了旧疾,这病只有她师父可医,旁人治不好!”
“那就让她师父去治啊,这有什么可愁的!”绿衣丫鬟抢话道。
白婉馨觉得瑜瑶此举有些丢脸,遂斥道:“闭嘴,你看人家的丫鬟都是怎样的,就你聒噪。”
穆敬荑一见对方误会,连忙要解释,却被紫芙不动声色的拉了一把,短暂犹豫过后她便改了口:“若是真如瑜瑶姑娘所说倒也简单了,可惜这位师父如今正关在祈安县的大牢里。”
“啊?那岂不是......”瑜瑶话说到一半儿,偷眼看了下自家小姐脸色,连忙闭了嘴。
穆敬荑顿了顿继续道:“今日我们本想见见那位神医,看有没有什么办法救他出来,否则不光失去一条性命,这芙蓉露也再喝不成了!”
白婉馨也不是傻子,她沉吟了片刻,直视着穆敬荑,眼神玩味得道:“妹妹莫不是想求我帮忙放了那神医吧?”
穆敬荑扑哧一笑:“我不过是觉得和姐姐有缘,放了那神医?姐姐又不是官家人,这不是逗我呢嘛!”
瑜瑶听闻又要回嘴,看了看自家主子,最终还是没忍住:“你胡说些什么?我家小姐本就是......”
白婉馨一个眼刀子甩过去,吓得她连忙噤了声。“哎呦,瞧我,呆了这么会子,日头到快到正午了。不知妹妹手中可还有那芙蓉露在,也好让姐姐我尝上一尝?”
穆敬荑面露为难,有些尴尬的伸手去摸腰侧的布兜,犹豫了好半晌,这才道:“原是姐姐年长些,这芙蓉露合该先既着姐姐,呃...嗯......那好吧!”
紫芙看在眼里忍不住替她着急,她们本就是为推销这个而来,没想到人家都开口要了,穆姐姐却还自顾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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