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恼怒的叹了口气:“掌柜的,您若是良善些就赏我们姐弟俩些银钱,若是不愿施舍,还请放我们离开,如若不然我可要开口喊救命啦!”
穆敬荑不知自己怎么就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气愤得松了手:“你们说饿,我让人去买吃食了,如今你却不顾弟弟肚腹饥饿,执意要走,到底是为哪般?难道你只是为了要银钱吗?”
女孩瞪了她一眼,扯着弟弟转身便走。
小男孩不情不愿的坠着身子,回转头对着穆敬荑嚷道:“漂亮姐姐,你难道忘了我们了吗?我们是......”
可惜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女孩捂了嘴,快步拉着走远了。
穆敬荑疑惑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在脑中努力逡巡了半天,也没想起什么时候见过两人。不过小男孩孱弱病态的身躯,倒是令她觉得有些眼熟。
盏茶功夫,何睿勍大步走进了店铺,见到屋内只余她一人,诧异问道:“那俩孩子呢?”
“走了,感觉那女孩就是要钱来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饿的吃不上饭的样子,态度恶劣的很,临走还瞪了我两眼!”穆敬荑噘着嘴忍不住抱怨。
“哼哼,都道好人难做,这种骗子多的是。”何睿勍轻嗤一声,坐在了椅子上。
“哎,可是我总觉得那个小男孩有些眼熟,不知是不是一时的错觉。”穆敬荑一手托腮,倚在柜台上蹙着眉头苦思。
“诶,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有这种感觉。也许这两人我们真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罢了。”何睿勍也来了精神,探着身子瞧向门外。
穆敬荑突然激动地一拍手,大声道:“你要是也如此想,那咱们应是真的见过他们,因为那小男孩临走时还问我是不是将他们忘记了,想来他是记得的。”
何睿勍不禁陷入沉思,许久突然惊叫出声:“我想起来了,这对姐弟好像是土台村的,咱们上次去陶坊刘见过他们。那时候刘家人正要收走她家的院落,如今看来他们应是已无家可归了。”
“啊?那怎么行,我得把他们找回来,两个孩子怎么着也不该沦为乞丐流浪街头啊!”她不由分说,冲着何睿勍嚷了一句:“你看店,我去追人!”转身便出了店门。
何睿勍看了看一旁小几上热腾腾的糕点,无奈摇了摇头。
街市上的行人渐渐聚集,很快围拢到商街入口处,里三层外三层的向内挤着,纷纷抻着脖子,探着头向人群中间张望。
“小兔崽子,走路不长眼的吗?”
“抱歉,我们不是故意的!”
“哼,不是故意的就行啦?那是不是我打你两巴掌,然后说一句不是故意的就可以免责了,嗯?”男人的声音带着满满的怒气。
“那......那我们怎么做您才能放过?”女孩怯怯的声音隐隐传来。
“哼,我也不为难你们,要么签个活契卖身到我府中做个粗使丫鬟,要么就赔了我这衣衫和鞋袜钱!”男子伸脚晃了晃被踩脏的鞋子,横眉立目道。
“您这衣衫鞋袜多……多少银钱,洗洗不行吗?也没有坏……”
“嗯?”男子闻言冷哼一声,扬手就要打。
吓得小女孩哇的一声就大哭起来,小男孩见状也随着落泪,单薄怪异的肩膀一抖一抖的,更显委屈可怜。
周围人有看不过眼儿的忍不住出言劝阻:“这位公子,他俩还是孩子,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若是脏污洗洗便罢了,何苦非要为难两个娃娃。”
“是啊,真要因为踩人一脚就卖身为奴,这代价也忒大了些!”
“是啊,就是个孩子,踩一下就踩一下吧。何苦如此较真儿!”
本来那人只是心中郁闷,想狠狠斥责几句,撒撒气而已,此时听到周围人一面倒的品评,立即怒了。
“知道本公子这衣衫鞋袜值多少银钱吗?不说别处,光你们这福全镇的屋舍院落,卖个一进院是肯定买不起我这身衣衫的!”他仰着脖子。轻蔑的扫视了一圈众人。
“吹牛吧,什么料子能如此贵重?”人群中有人质疑起来。
“哎呦,这不等于穿座院落在身了吗,也忒铺张了吧……”
处在人群中的女孩,见大家的视线不再落到自己身上,眼前的男子也顾不上与他们计较,连忙蹲身,扯了弟弟便钻入了人群。
等众人反应过来时,早已不见了踪影。
穆敬荑跑到人群边缘,抻着脖子往里看去,只见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面红耳赤的与周围人争论着,并不见那对儿姐弟,心里的担忧立时放了下来。
既然不在这儿,她自是不愿瞧热闹耽误功夫儿,转身继续找人去了。
将福全镇南北两街都找了一圈儿,仍是不见人影,穆敬荑不禁有些泄气。
正打算往回走,突然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姐姐是在寻我们吗?”
“嗯?”穆敬荑闻声四望,就见一旁的胡同口探出个小脑袋,面露欣喜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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