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此,姜骄顿时豁然开朗,她眯眼询问,“你的意思是……”
微吸一口气,杨砚拱手一拜,“臣敢请殿下率军直往亳州,臣孤身去青州,暗查凭据。一旦查明,届时殿下再率军回转,则大功告成!”
没有回应,姜骄打量着他好一会,才幽幽发生,“你孤身去青州?”
“是!”
“若真如此,那你的境地将万分险峻,一个不甚,也会有杀身之祸。且功成之后……”姜骄笑了笑,垂眸道:“就不怕孤吞了你的功劳?一个阁臣,这般拼命作甚?”
面上淡笑,杨砚抖了抖衣袖,“其实殿下前几日说臣这个阁臣是攀炎附势而来的,只说对了一半。还有一半,那就是臣从不贪功。臣对时事但有所解,必定说与上官或是同僚,这也是臣在朝中人缘好的因由。”
眼中略有微芒,姜骄摩挲着手指,嘴角缓缓勾起,“不贪,便是大贪。你虽说不贪功,可这升官的速度,却是无人能及。这就是官场所谓的不争为争,广结善缘吧?你年岁大不了孤多少,可这心智,果真厉害。”
“谢殿下……”
“孤可不是夸你。”姜骄站起身,淡淡道:“你这般在孤面前毫不避讳,说实话,孤挺佩服你。但是,孤可不敢轻信与你。能告诉孤,你为何愿孤身去青州吗?
青州盐商,但凡有识之士,就能猜出他们在青州的能量影响。可你还敢去,为何?你就不怕死吗?”
这下,杨砚沉默了。
只见他垂首静立半响,这才露出一抹自嘲,“为那亳州还在苦难中挣扎的百姓。不知这个理由,殿下信吗?”
瞧着他的神情,姜骄不禁一愣,这话若是东方舟说,她会信。可是杨砚……
见太子不回应,杨砚当即呲牙一笑,“当然,更重要的是为了向殿下您表忠心,显能力。臣为官这几年来,一直都是如此。现在当了阁臣,当然得再为自己找个好靠山。
说实话,朝中党派虽多,但臣却不太瞧得上眼,到是太子党,听着顺耳。”
太子党?
眼神有些复杂,她竟分不清杨砚那句是真,那句是假,想了想,沙哑道:“知道了,你且退下。卫安,传李广义、曹连!”
“是!”
帐外护卫的卫安当即沉声回应。
脸上笑容依旧,杨砚拱了拱手,然后迈步离去。
很快,李广义跟曹连便一同进了帐。
“参见殿下!”
“嗯。”姜骄面露沉思,望着他二人的脸,迟疑一会,才沉声开口,“孤一直不曾关注这东宫卫率,不知其力如何?”
两人相视一眼,只见李广义虎拳一抱,沉声道:“启禀殿下,历朝东宫卫率本该由勋贵子弟充任,然陛下却在十年前,遣散所有人,然后重选农家子弟,从小操练。且几乎大部分人,皆为无父无母之孤儿。”
同时,曹连亦是凝神道:“包括军中各将官,就连末将二人,也是如此。我等从小操练,弓马军阵,无一不知。另前几年时常被带出去,与京都城外左骁卫一同分赴各地剿匪。若论战力……”
说到这,二人相视一眼,皆是挺直脊背,笃定道:“我东宫卫率三千骑,不弱国朝十二卫!”
十年前……遣散……重选农家子……孤儿……
姜骄一怔,缓缓坐下。
她如何不知,这是她父皇为她做的。
若是勋贵子弟,那一旦她女儿身暴露,那恐怕会因家中关系,倒戈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