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熬夜写计划,纸墨不知道用去多少,灯烛亮了一夜。洛儿以为师傅可能是想借着这次机会让皇上和朝堂那些人见识他真正的才华,她心里一度十分矛盾。
一方面不希望师傅的才华被人埋没,努力付出不能得到回报,一方面又担心师傅能力太过突出,被朝堂上那些权臣嫉恨。
她担心的事都没有发生,眼下师傅却跟没事人一样跟她坐在马车里,皇上赏赐的匹绢财物都被他捐给了陕州的灾民,用于灾后重建和开凿水库。
而师傅却只写了一封信让李思志转交给皇上,就带着洛儿离开了,谁也不知道他信里写了什么,不过看他一身轻松的样子,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完全没了以前那些郁郁不得志的沉重,洛儿也就放心了。
驾车的仍是孙丕,赵海、钱力和李贲骑马,许勋安趴在车辕上跟几人聊天:
“李贲,你的轻功是真的还是假的?你背上或者腰带上有没有什么暗器,流星爪什么的,起跳之前先把流星爪扔出去抓住树枝,你是靠着这种暗器才飞那么高的吧?”他还是不相信没有威亚那种东西吊着人就可以直线起飞。
“并没有什么暗器,我们侍卫自幼练习的都是正派功夫!”李贲对安哥的话感到莫名其妙,真是隔行如隔山,读书人对他们习武之人一定有什么误解。他们可是正派人士,不像锦衣卫,暗卫那些人,什么阴谋诡计邪祟手段都能使。
许勋安脸上赤裸裸地写着不信,李贲心思简单,直接解开自己的箭袖,然后是腰带,许勋安赶紧伸手捂住洛儿的眼睛,不顾她的反抗。
“李贲,聊天就聊天,你一言不合就脱衣服什么意思?”
李贲无辜地看了一眼安哥,从马背上轻轻一跃,竟跳到了马车顶上,落脚是轻若无声,在许勋安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跃了回去,整个过程马一直没有停下,真是神奇。
洛儿挣开师傅的手生气地问道:“你干嘛捂着我的眼睛?”就见师傅张大了嘴,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不自觉地伸出两只小手帮他合上,许勋安才回过神来,两眼放光地看着李贲,那眼神把李贲吓不轻,赶紧束上腰带系上箭袖。
“李哥,贲哥!”许勋安也有星星眼的时候,看得赵海钱力几人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你几岁开始练的轻功,可不可以教教我啊!”
李贲被许勋安突然的热情弄得很不自在,轻咳了一声说道:“我也不记得了,反正自小就开始练,腿上绑沙袋,最开始绑一个,然后逐渐增加,最后两条腿都要绑满沙袋,还要绑紧,一开始在平底跑,每天至少跑十里,后来往山上跑,每天两次上山下山跑,教练就在终点等着,谁跑最后,或者谁的沙袋少了,沙子漏了都要惩罚的。”
洛儿就看到师傅的眼睛里的光芒一点点暗淡,最后把头垂在窗子上,有气无力地问:“怎么惩罚?”
李贲轻松地说道:“就是在梅花桩上蹲马步!”许勋安刚想松一口气,就听他接着说,“头上顶着水盆,蹲半个时辰,水不能洒出来,水洒了继续罚跑十里。”
许勋安刚刚燃起的那点武侠梦彻底被李贲的话给浇灭了,这罪受的,他听着都累,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