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这里所有人都把这样的事情看作理所当然,为什么没有人去反抗?”
沈鸿又拿出一根烟,他按了几下打火机没点着火,甩手将火机扔出几米远。
“为什么我想找个证人就这么难!为什么!”
姜慕白看着情绪失控的沈鸿,心中无声叹息。
还是太年轻啊,这么点城府,怎么斗得过那些魍魉鬼魅?
沈鸿发泄过后,递出一个满含歉意的眼神,问:“姜先生,那张取证记录表你还留着吗?”
姜慕白思前想后,考虑妥当后点了点头:“已经填好了,不过,好像用不上了。”
沈鸿把香烟滤嘴咬成扁平状,表情像是红了眼的赌徒:“不,还有机会,童阿七的案子还在我手里,我不会轻易结案,只要我找到证据,我们可以……”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
姜慕白实在听不下去,这位沈警官的确是个好警察,但他太幼稚,连交浅言深是大忌的道理都不懂。
因为姜慕白与叶南风结仇,就在潜意识里认定姜慕白会站在叶南风对立面,帮助他对付叶南风?虽说姜慕白的确不打算放过叶家二代,但沈鸿不该这样想,更不该把他的想法说出口,他早该看清这利益关系错综复杂的定武城里,不只有黑与白。
打断沈鸿后,姜慕白酝酿片刻,继续说道:“首先,你是警察,我是武修,我们之间有很大差异,当我们面对同一个问题,或者说同一个仇敌时,你的想法可能是搜集证据将他绳之以法,而我的想法比这简单,我会静心修炼,然后一剑挑了他的人头。”
“其次,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满腔热血融不了冰山。沈警官,有时我们想改变环境,必须要先融入环境,站在问题之外以批判、仇恨的态度去看待它,你很难了解到产生问题的根源,也就不可能真正解决问题。这是一点经验之谈,如果你不认同,就当我胡言乱语。哦对了,我有份礼物给你。”
姜慕白不想再讨论这件事,所以没给沈鸿留下辩驳的机会,说完立刻跳转到下一个话题。
他取出一封请帖,在空白的宾客姓名处填上“沈鸿”二字,随后将请帖递出,说:“我的拜师宴在三天之后,这是请帖,到时,定武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来。叶南风……可能会来。”
沈鸿看着请帖,迟疑不定。
见沈鸿面色犹疑,姜慕白只好把话挑明:“叶家和血刀帮不可能杀光所有对立者,还有许多人对叶家心存不满,他们不愿摆明车马跟叶家对着干,但未必不会给你提供一些线索,说几句话就能让仇家麻烦缠身的好买卖,谁不愿意做呢?而且,宾客名单由我师兄制定,能来参加拜师宴的人,不会畏惧叶家报复。”
沈鸿恍然,伸手接过请帖后,神色古怪地问了一句。
“你二十岁?”
“二十一。”姜慕白又往他手里塞了张纸,“这是你给我的护城奖金申请表,记得把我的奖金带来。”
沈鸿深深看了姜慕白一眼,沉声道:“我明白,你杀了叶南风的狗,我给你送护城奖金,等于表明态度,这样一来,就算我不主动去找那些跟叶家有仇的人,他们也会来找我……对吗?”
姜慕白眨眨眼,违心地点了下头。
其实他没想这么多,他只是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