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判书,你今日怎么有空来此?”殓尸的是五十多岁的凌伯,为人老实忠厚一见他总是笑容满面,只是这人一遇到尸体便痴迷了进去,任谁跟他说话都不理。
苏长安走过去也笑道“我也是无事来看看。”
凌伯倒是也没有多问什么便又低着头去钻研尸体了,苏长安也识趣的不去打扰只是自己静静观察着女子的尸体。
死的确实是那日落水的女子,由于死了一日身上皮肤都开始僵硬变了颜色,她脖子有道细细的伤痕像是被什么之物勒住脖颈而导致窒息而死的,其他地方倒是看不出什么。
“凌伯,这女子是被勒死的吗?”苏长安再低下头去细看,当看见女子脖颈勒痕的痕迹时脸色一变,他围着尸体慢慢转了一圈问一旁凌伯道。
凌伯像是结束了工作脱下手上的皮套,笑着点点头“尸体是被一种细缠丝勒死的,我检查了别的地方没有其他挣扎的伤痕,这女子怕是被熟人所杀。”
苏长安脑中突然记起那日这女子追着喊的那位董郎,若是熟人难道他是凶手吗?
不过这也只是他的猜测,想来若是熟人必是亲近之人做的。
“苏判书,我这先走一步还有些东西要写好给知府大人,您请自便。”凌伯整理好后对苏长安说完便离开了。
他点点头目送凌伯离去,才细细的看向一旁的尸体。
这女子脖子所勒痕迹不是一般的细丝银线,这是银魂丝。
一个青楼的女子身上竟然有失传已久的银魂丝痕迹,只是银魂丝随着他主人的死去早已消失,为何会出现在一个普通青楼女子身上?
“长安,你真的在这里?”邵靖突然开门走进来打断了苏长安的思绪,他掩住鼻子觉得这里的死人味道真是刺鼻,但看苏长安一脸平静却像是闻不见似得。
“你找我何事?”苏长安还在尸体身上寻找别的痕迹并未抬头看向邵靖。
“好歹我们还是在一起好多年的同仁,你这话说的这么冷淡岂不是让我伤心吗?”邵靖做出一脸受伤的表情见长安一点反应都没有只好撇撇嘴作罢。
邵靖见长安如此认真的查看尸体突然有种太阳从西边出来的感觉,这府衙都知道最懒散,且任何事都置身事外的莫属这位苏判书了,第一次看他如此认真实属不易。
“长安,有人跟你说过你这容貌可比女子还要柔美几分吗?”邵靖端看了苏长安半晌才道,他其实很早就想这么说了,但怕被这厮打一顿也就没说过,今日倒是脱嘴了。
邵靖想起第一次见到长安的景色,男子肤色白皙如雪却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一双如墨的眸子深沉不已,薄翼的嘴唇也是常年无血色,身体略微单薄消瘦,只怕别人一碰就会碎的感觉。
“浑说什么,这尸体疑点重重值得好好研究一下。”苏长安连白眼都懒得给邵靖,这货常常这般油嘴滑舌,他倒也是习惯了。
“你何时喜欢上研究尸体了?”邵靖一脸茫然,他看了眼尸体脖颈眼中有一丝一纵即逝的光芒。
“若是今夜无事,陪我去一趟翠云楼。”苏长安将尸体用白布盖好对一旁邵靖说道。
“长安,你莫不是楼坊晚宴一趟喜欢上那地了吧?”邵靖像是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他坏笑的凑到苏长安眼前调笑道。
“看来你没什么兴趣了。”苏长安拍拍衣服上的灰尘遗憾的叹口气往门外走去,邵靖见这家伙离去立马跟上去“我没说不去,长安,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