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吸足一口气大喊起来,“你不准欺负樊姨!”
陆鸢身形一晃,只觉得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一下子冲到了自己的天灵盖。
你,不准欺负,樊姨。
而不是,妈妈,不准欺负,樊姨。
一词之差,就是一个天壑。
自己的儿子,可真是会护外人啊。
记忆里,沈佑池越长大,对樊静的依赖就越深,对自己这个亲生妈妈,反而日渐疏远形同陌路。
她还记得,宁粥粥是如何用皮鞋踩着自己的手指,缓缓蹲下来,将一身的重量倾泻。
在她撕裂般的疼痛中,他轻声细语,不像是在犯罪,而更像是在聊闲话。
“知道么,你唯一的儿子沈佑池,在毒发的最后半个小时里,嘴里喊的都是樊姨二字……你这个妈妈,当得可真是可悲啊……”
“噢,你不仅仅是当妈妈可悲,做女人也挺可悲的。既得不到你喜欢的人,也失去了喜欢你的人。沈世绅在气死的那一瞬间,嘴里喊的倒是你的名字,不过可惜,你没听到。”
“但,你应该也不会多在意吧,毕竟,你从来都没爱过他啊。或许,你会想听我讲一个有关他和我母亲的故事……”
接下来的画面,便是一片模糊了。
她疯了,也就听不清宁粥粥后面的话了。
嗤,现在想想,那宁粥粥倒是可笑,竟然还想编造一个关于沈世绅和他母亲的爱情故事来气自己。
一个小三,再怎么被爱情美化,也只能是个贱三!永远也不可能登上台面!
而她,陆鸢,是沈世绅明媒正娶的夫人,在他面前持宠而娇多年。
根本!就不屑于这种见不得人的小三!
樊静被沈佑池这一护犊子的行为吓得直哆嗦。
感动是感动的,但……但他为了自己凶的可是他亲妈!
天啊,这个画面就离谱!保不齐夫人一个愤怒过头就会把自己给辞了!
想到这,她慌忙开口,“夫人——”
“闭嘴!”
陆鸢耳道嗡鸣,只觉得周围全是要吃人的妖魔鬼怪,呼吸愈发疯狂急促起来。
“闭嘴!闭嘴!滚!都给我滚啊!”
一阵凌乱的手舞足蹈之下,她猛地拿起桌几上的牙签筒,朝着樊静狠狠砸去。
樊静瞳孔骤缩,本能伸出手将沈佑池死死护住,但自己的脸却是完完整整露在了外面。
“樊姨!”
飞奔过去的宁粥粥,如同一只拥有清脆歌喉的黄鹂鸟,被牙签筒猛地砸中额头,双腿一软,就如同坠落下了参天大树。
小小的身体,瘫倒在地不堪一击。丝丝的血,从她额头破了出来,将那牙签筒的浅绿色外包装染红。
樊静再次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整颗心直接就被揪了起来,喉咙哑疼。
“粥、粥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