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该过来了。”蒋郁走向吧台,自己也不见外的给自己倒了杯水,灌下去一口,“要不是这两天学校刚开学,店里忙,我早就来了。”
慕轻心不在焉,给他杯里夹了块方糖。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蒋郁眯起眼睛,“慕轻同学,老七特地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看看你。”
慕轻问:“他在国外怎么样?”
关于叶氏集团跟秦汶的事,并非三言两语能跟蒋郁解释的清的,这件事只能她自己解决。
“你不要避而不谈。”蒋郁这次脑子转的很快,看着慕轻若有所思的神色,皱眉:“说说看,我总不能白跑一趟。万一能帮上忙呢?”
慕轻手心里一串钥匙扣,丢在吧台上,后背半靠在高脚椅上,“没什么帮不帮的,你能改变血缘关系吗?”
蒋郁眼神困惑:“什么?”
“罗子姝你见过吗?”慕轻看他。
“见过,还有她弟弟罗子临,我都见过。”蒋郁确认自己没记错,安慰她:“虽然你跟他们有血缘关系,但只是表亲,不用太在意。”
慕轻:“你觉得我跟他们长得像吗?”
“不像,但这样多漂亮啊。”蒋郁不懂这话什么意思,直挠头。
慕轻:“我大概不是亲生的。”
蒋郁“啊”了一声,下巴差点儿张脱臼,“你不是薛曼宁的妹妹,薛宝陶亲生的?”
慕轻:“薛宝陶不是我亲生母亲,我的亲生母亲叫叶熙容。”
蒋郁眉头皱的可以夹死蚊子。
慕轻随便从吧台开了瓶啤酒,牙尖顶开啤酒盖,眯眼喝了一口,“我是叶家人,不姓慕也不姓薛。”
“那你……亲生父亲?”蒋郁有些理不清这关系。
又觉得怪不得慕轻能接管叶氏集团,他总算明白了,原来闹了半天她是叶家私生女?
慕轻:“曾经我以为是罗建文。”
“那现在?”蒋郁。
慕轻幽暗眸子缓缓扫他一眼,“不知道,叶熙容死了,我没人可问。”
蒋郁长长叹了一口气,眼里还有些不可置信,习惯性的摸杯子,一口灌到了底,呛了下:“所以说,你以为自己是罗建文的女儿……不对,罗建文不就是薛曼宁的丈夫,罗子姝跟罗子临的亲生女儿……”
慕轻不说话,淡淡的靠着吧台。
蒋郁:“所以你跟这姐弟一点不像,是因为根本不是同父异母,而是既不同父也不同母,压根就是陌生人,没有任何关系?”
慕轻:“大概是。”
“那你们叶家亏大了啊!”蒋郁一拍吧台,气的要死,仿佛吃亏的是自己,“白白替罗建文养他还有他的一双子女,你说叶熙容本来就是叶氏董事长,她不喜欢罗建文,干嘛招一个酒囊饭袋做上门女婿。”
“现在好了,她死了。留下你在后爸后妈面前受气,还要抢遗产……啧!”
蒋郁义愤填膺,替慕轻鸣不平。
反观作为当事人,慕轻始终淡淡的,没什么情绪流露。
白皙纤长手指,按在绿色啤酒瓶上,安安静静的喝完整瓶。
“我也想知道。”
她眼神凉凉的,嘲讽一笑。
就算当年的叶家还没有如今这么风光,身为叶家的独生女,叶熙容也不至于嫁给一无是处的罗建文。
她从小到大看到的是,叶熙容确实是瞧不上罗建文的,甚至根本不屑于理会他的那点风流事。
如果她在乎,那么就不会让罗子姝跟罗子临平安出生,更不会放任罗建文成日里夜不归宿。
既然如此,互相没有感情的两个人,为什么要勉强在一起呢。
信上写,叶熙容是准备离婚的。
或许是因为叶幸在M国的自愿入狱,实在出乎了她的意料,所以一封信没有被当年的她看到,也没有成为事实。
而在叶幸出狱后不久,叶熙容就身体情况日下,更没有离婚的机会了。
慕轻只能凭借信上的只言片语,推断出当年所发生的情况,让她好奇的是。
如果当年离了婚,叶熙容会做出怎么样的选择,会嫁给她的亲生父亲吗?
而这位亲生父亲……
他到底是谁,又身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