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衍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一次警告已是他仅有的退让,留给她逃走的机会也是稍纵即逝,是她没走,是她主动拒绝了。
爱意在深夜里放肆生长,黑暗却将情愫尽数掩藏。
他绝不退让第二次。
谢衍在林尔卧室的门前站了良久,久到客厅墙角里立着的那座复古落地钟像是不甘寂寞,拖着长长的青铜色大摆锤在某一个时间点发出齿轮卡住的咔声。
一声微响,钟表的指针将时间定格在凌晨三点半。
谢衍如梦初醒般地回了回神,贴合在房门上的手也缓缓收了回来,他微微仰了仰头,似有心事地轻叹一口气,然后往后面倒着退开了两步,重新和房门拉开了距离。
将目光从房门上移开,谢衍抬手抓了下额前稍显凌乱的黑发,慢吞吞地转身去了厨房。
打开厨房里的冰箱,他抬眸扫了一眼里面排列整齐的饮料,随手拿了两罐啤酒出来,然后又上了二层的阳台。
这间套房里的阳台是开放式的,因为没有玻璃的阻隔,阳台上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雪,拉开阳台折叠门的那一瞬间,夹杂着凛冽寒意的风就从四面八方地吹了过来。
谢衍迎面一口冷空气吸进肺里,连带着眉梢眼角都是彻骨的凉。
高空的山风夹着碎雪倾数灌进鼻腔,呛得他低低地咳了起来,明明是最怕冷的一个人,他却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就走了出来。
谢衍反手关上身后的折叠门,拿着啤酒继续往阳台边上走,雕刻着精致花纹的大理石绕着阳台围了个半圆弧出来,上面早已落了一层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