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边厢,借口消食散步的沈复和周衡,其实是到水榭这边来盘算下该怎么修整这块今后用来练习游泳的场地。
站在晚风里闻了闻飘过来的荷叶清香,周衡有些陶醉:“哎呀,很快就有荷花了吧?可惜摘不到,只能远观不能亵玩焉!”
行吧,默默记下了这句话的沈复,隔天就派人把那对着外面荷花的栏杆给拆了,之后在外头修了座不大不小的亲水台,如此,从水榭里便可以一直走出去,再不用费力地探出身子去闻荷花的清香。
当然,水榭四周的竹帘之后也挂了起来,说是为了隔绝日头,与柳风阁隔得远的那一侧,沈复也让人修了一座亲水台,与荷花丛那边的连在了一起,可以自如地在上面行走。
前来观看的沈嬷嬷有些疑惑,毕竟,当初上云池畔这边修了围墙,打的名号是让郡主家的两位小公子过来玩,这种亲水台可不能让小孩子随便过去,大人得看紧了。
不过嘛,沈嬷嬷也是个当老了差事的,就跟之前修角门时一样,看了下旁边颇有些兴奋、在亲水台上走来走去的表小姐,行吧,咱也不用问了。
一个姑娘家,这么整天困在一处小小的园子里,别给闷坏了,开心就好。
而跟着沈复过来看水榭扩建情况的晨风和暮云,则是难得心有灵犀地相互对望了眼,彼此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自己在之前打的那个赌里的输赢位置,为此,之后在去中南道见了自家师父后,晨风也是藏不住,跟贺叔乐呵呵地表示,王爷跟表小姐还是挺有戏的,所以暮云肯定输定了。
贺叔之前算是已经见识了周衡不同于一般千金小姐的一面,后来又从彭大娘那里听了一些事,如今再听到晨风自认胜券在握的这番话,便觉只在意料之中,不过当着这么个愣头青徒弟,想着沈复那边也算是火候未到,便只是淡笑着把话题给说了开去。
至于沈复和周衡这边,刚修整好场地还未正式开始练习呢,毕竟贺叔那边的鲨鱼皮水靠得等些时日,宫里就派人传来了消息,说是端午节要在太液池里赛龙舟助兴,请靖王爷进宫观赏。
周衡听到此事的第一反应是赶紧叮嘱同坐一桌吃饭的沈复:“那你自己要多加注意,千万不要往水边去。”
这话说得旁边的两个丫鬟不着痕迹地相互对看了下,呵呵,王爷的嘴角又要控制不住地往上扬了。
当然,王爷还是装模作样地说了一句:“放心,我心里有数。”
心里有数的沈复,端午节当天进了宫,据他当晚回来后在水榭里跟周衡描述:“没事,我一直跟在皇上旁边,不过,倒是出了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有人落水了?”周衡立马神色紧张地问了句。
“不是不是,你不用紧张,”沈复赶紧解释,“是…三公主。”
啥,三公主?这个心狠手辣的姑娘要登场了?周衡顿时神色一凛,哪怕只有一盏放在桌上的提灯,沈复也是看出,对方的脸色有些变了,只得赶紧加快了语速,一股脑儿地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讲了:
“这端午节的龙舟赛,既然是在宫中的太液池里,安全考量自然是第一位的,所以年年都是选的宫中禁卫军,九人一组,一人在前擂鼓,八人在后划船,无非图个热闹过节,皇上也能借此给予承担宫中安全保障的禁卫军以嘉奖,如此,皆大欢喜。”
“只是今年却不知怎么的,三公主给混了进去,等到那夺魁的一支队伍到了皇上跟前,旁边的太后娘娘才惊讶地认出,那擂鼓之人竟然是女扮男装的三公主,不过看样子皇上是知情的,几位皇子连带众嫔妃,看着也都很是惊讶。”
“但皇上对这位三公主向来是很疼爱的,这一点大家都有目共睹,所以看到三公主这般,在场的人都是一片恭维,而皇上也不顾太后娘娘阻拦,说要给三公主一个特别赏赐,让她只管提便是。”
看来这位三公主真是深得帝心啊,周衡听得瘪瘪嘴:“该不会说想要个驸马吧?划船的是禁卫军,搞得跟她赢了一样!”
呃…能先不说这个吗?不过,阿衡的语气听着有点酸溜溜的,灯火下看着,还挺…可爱的,沈复轻咳一声,夜色里荷叶的清香似有若无,很是怡人:“哪里,不过,后来三公主要的那个赏赐,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她要什么了?”周衡再次瘪了瘪嘴。
“这样东西,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沈复回忆着当时的情形,三公主当时说出那样东西的时候,自己也颇为惊讶:“三公主跟皇上说,她的原话是:‘皇兄,臣妹想要那个马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