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春桃小丫鬟,一边手不停继续低着头给周衡盛粥,一边耳朵竖得尖尖地听着两人的对话,越听越满意于自己刚才的果断决定:
哎呀,王爷和表小姐可真恩爱啊,到时自己跟着表小姐,定然还能听到更多恩爱的话呢,嗯,春雨姐姐都已经要说人家了,自己也得慢慢学起来!
为此,上了出发往汤泉镇的马车,春桃就迫不及待要跟春雨分享她的发现:“春雨姐姐,春雨姐姐,你快看,王爷是不是对表小姐很是依依不舍?”
反正表小姐在另外一辆马车上也听不见。
春雨一开始对春桃这个有些碍事的跟屁虫的出现不太乐意,不过听了她的话,也还是控制不住好奇心偷偷掀起窗口的布帘一角往外看了看,果然,虽然表小姐早就已经上了马车,王爷竟然还站在那马车边透过窗口跟她说话。
“春雨姐姐我跟你说…”春桃便又悄悄地附在春雨耳朵边把早饭时自己听到的两人的对话情形给描述了一遍。
极力忍住耳朵边一阵阵的热气,春雨耐着性子听完了春桃的描述,不由地又掀起布帘往外看了看,这次王爷已经走到贺叔马车那边去了,换了沈嬷嬷开始往表小姐的车上放置一些物品,不过,中间王爷确实又回头看了两次。
也不知自己以后要嫁的那个人会不会也这样,春雨不禁想到了沈嬷嬷给自己牵线的那个人,据说挺能干的,本来是王府侍卫,却立志要做出一番事情,于是求了王爷去了西北加入了靖国军,如今因为军功当上了校尉,加上年纪也到了,便想着要成家立业了。
据沈嬷嬷说,那校尉看不上西北那边的姑娘,又念着王府的恩情,便托了人写了信来想让嬷嬷给帮着在京城里找个姑娘,话里话外的,听着也是个实在的人,说爹娘都还在京城,只要自己肯过去,那自然是万事都由自己当家做主说了算。
前段时间春雨一直在犹豫,觉得自己从来没出过京城,要去那刮风沙的西北边陲,心里多少是不情愿的。
但又想着,对方应该是个有志向的人,当年能想着离了舒舒服服的王府去苦寒边境,且如今也如愿挣了功名,还是可以依赖之人。
姑娘家嘛,不就图个夫婿能干、以后能护住家护住自己?
沈嬷嬷的意思呢,那边差不到哪里去,毕竟还是在靖国军中,加上自己又肯离了京城,定然只有敬重的份,万一以后两人有啥不对付的,两家爹娘都在京中也好商量,再不济,也好歹还有王府替自己撑腰。
这几年管着内书房,有时候也跟外书房互通有无,春雨不是个跟春桃一样懵懂的小姑娘,觉得如果自己能痛下决心去西北,两夫妻的前途还是有的,又因为是沈嬷嬷替自己牵线,那人也不会薄待了自己,这一点,作为王府管家的父亲也是极为认同的。
是以到现在,眼看沈嬷嬷有些等不及了,春雨咬着嘴唇想着:要么还是答应了吧?
虽然,对于一个如今都已经想不起来以前有没有相互打过照面的前王府侍卫,想到以后要跟他在一个遥远的地方生儿育女,春雨还是有些茫然,以及惶恐。
但是想到前头马车里的周衡,春雨又觉得应该要鼓起勇气为自己拼个前途,表小姐可是正儿八经娇滴滴的千金小姐,以前每次来王府都是前呼后拥一堆人伺候的,如今差点命丧湖中身上还受了伤,却依旧看着笑嘻嘻的,除了当晚受到惊吓,后来就积极地参与到追查真凶的行动里来了。
春雨觉得,表小姐其实心里挺明白的,当初能第一时间找到王府来,说白了,就是觉得王爷是她以后的依靠。
如今看来也是,照春桃所说,表小姐现在可不是跟以前那般依着自己的性子,而是处处替王爷着想,连庄子里的樱桃,都想着要摘了送些回来给王爷。
看来…春雨在摇晃的马车里咬着嘴唇有些羞涩地暗自想道:男人们应该是喜欢这样的姑娘吧?
也就是俗话说的夫唱妇随?
哎呀,羞死人了!春雨赶紧红着脸看一眼旁边的春桃,还好,这傻姑娘已经睡着了!
马车跑得不快,出城门后还在某个路边茶水铺里歇了歇脚,就这么会儿的功夫,春桃后来又大惊小怪地在车上跟春雨说悄悄话:“春月姐姐,刚才我想去伺候表小姐用点茶水,然后我就看到了表小姐的马车里面,你猜怎么着?”
眼看春雨一副“有话快说”的无语样子,春桃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是故意要看啦,表小姐当时撩起了帘子嘛,然后我就看了一眼,哎呀,春雨姐姐,你不知道,表小姐的马车里可舒服啦,铺了厚厚的褥子,还有靠枕,还有茶水,蜜饯,还有书!”
说到这里,如愿看到春雨的眼睛瞪圆了,春桃便有些得意起来了:“看吧?我就知道你没猜到。我觉得吧,肯定是王爷特意叮嘱沈嬷嬷为表小姐准备的,王爷对表小姐可真好!”